他们很少喝到纯净甘甜的水,但却给别人带来了清凉甘洌的井水;他们很少见到银川的夏天,但却给一片片荒漠带来了绿洲;他们很少享受现代化的生活,但却给缺水的人们带来了工作和生活的享受。这就是宁夏军区某给水部队!一支累计行程可绕地球八圈,总进尺相当于穿透20座珠穆朗玛峰的给水部队!
1996年,立足于宁夏固原地区进行的“百井扶贫”工程,让驻扎在银川市、却行遍大漠荒山的宁夏军区某给水部队一度成为全国人民眼中耀眼的焦点,并在1998年由时任国家主席、军委主席江泽民同志签署通令,为给水部队记一等功。当年给水团官兵不畏艰险劳苦,敢于挑战自然、造福人民的一番作为,不仅得到了人民赋予他们的赞誉,更创造了一段用井架书写于大地厚土的伟大历史。
10年过去了,作为一支拥有30多年光荣历史和传统的部队,宁夏军区某给水部队仍在以自己从未改变的优良作风,延续着军人的尊严与荣誉。尽管这些有限的文字并不能让他们感动世人的事迹一一呈现,而且仅仅历时5天、行程1500公里的采访也完全不能与给水部队官兵所付出的代价相比,但我们依旧抱着一颗崇敬的心,表达所有人对给水部队官兵崇高的敬意。
如果一定要给这支部队一个形象的概括,也许这样一段话最能接近官兵的生活:“他们很少喝到纯净甘甜的水,但却给别人带来了清凉甘洌的井水;他们很少见到银川的夏天,但却给一片片荒漠带来了绿洲;他们很少享受现代化的生活,但却给缺水的人带来了工作和生活的享受。这就是宁夏军区某给水部队,一支累计行程可绕地球八圈,总进尺相当于穿透20座珠穆朗玛峰的给水部队。”
一个山村缺水历史的终结
赵博今年19岁,2007年3月,从新兵连分到宁夏军区某给水部队,刚刚进入营区的他,首先和所有新兵一起,被干部们带到了荣誉展室。
在这之前,一直对部队有着无限憧憬的小赵有些不明白,原来总以为当兵就是舞刀弄枪,可自己怎么一不小心到了“打井队”?“可是我到了部队的展室,才发现自己的前辈竟然创造了这么多骄傲的历史。”
这次下连后队的第一堂课,让小赵既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自己能够加入这样一支有着诸多荣誉的部队,担心的是自己是否能够吃得了那个苦,小赵至今还记得,和自己一起入伍的战友,在工作时被沉重的设备压得哭鼻子。
此后的日子就是日复一日的军旅生活,作为家里的独苗苗,小赵完全想不到在另外的地方还有一种另外的生活。
地处宁夏南部山区的彭阳县白阳镇陡坡村,一直以来都是一个缺水的山村。村子位于数十条黄土沟岔交会的最高部位,与南部山区大多数地方一样,年平均降水量只有300多毫米。村主任曹会君上任以来,总希望能够带着乡亲们发家致富,摆脱贫穷的生活。可他首先必须解决一个问题:水。
曹会君说,村子里饮水不方便,虽然有的农户家里打了井,也有水窖,可并不能完全解决生活用水问题,就更别说扩大生产了。“井里每天出来的水就那么一些,节省下来也不够一家人使用,水窖里的水卫生条件也不好,而且水量也没有保证。”
在山下的陡坡小学里,校长张瑾也面临着同样的问题,“学校的学生分布在山里很多地方,很多学生中午不能回家,学生的饮水只能靠学校里的土窖来提供,很难满足所有学生的需要。”因此,平时走好几里山路上学的学生,也只能自己从家里带一些水饮用,非常不方便。
赵博当给水兵后打的第一眼井就是在陡坡村,作为一个来自安徽的小伙子,他的感受或许更有代表性:“打井的时候我到过老乡家,看到他们土窖里积的水,我简直不敢相信,如果是我,洗脚都不会用这样的水,更别说喝了。”
赵博也许不知道,为了能够得到足够的饮用水,老乡们必须到数公里之外的彭阳县城去拉水。曹会君算了一笔账,一方水并不贵,也就五六块钱,可走山路运费非常贵,总的算下来每拉一方水就要花40块钱。一方水通常情况下可以让一户人家使用10天左右,粗略一算,仅仅花在水上的费用每户每年就达到了1500元左右。而当地人均年收入只有1800多元,换句话说,每年喝水,就会花去一个劳力几乎一年的收入。
“我们不是没有想过办法,村子也准备请地方上的打井队来打井,可是地方上打井的技术很陈旧,还使用的是夯锤来打井,打出来的水有限,不仅不能满足正常需要,而且要花四五千块钱,这个费用村子里根本没法承受。”曹会君说。
今年9月份,在得知陡坡村用水困难的情况后,宁夏军区党委及时派遣某给水部队来到当地找水打井。从9月6日以后的52天里,给水部队先后转战3个自然村,打成了3眼百米深井,解决了该村323户1448人的饮水问题。而其中一眼就在陡坡小学里,张瑾由衷地说:“多少年来,我们一直为吃水发愁,现在有了甜水井,这是共产党的恩情,是解放军的功德!”
有了水,曹会君也更踏实了,他说,以前缺水的时候,村子里并不能种更多的地,可现在,许多农户都有了发展现代小温棚的打算,一方面种出来的蔬菜可以供自己吃,提高生活质量和节约生活成本;另外一方面,吃不完的菜还可以到镇子里卖,能够成为村民收入的新增长点。他说:“这下,陡坡村的人就可以大踏步地奔小康了。”
赵博至今还记得当时出水时的场面,“井里刚刚出水时,管子里流出的水还都是红色的,可学校院子里已经停了很多载着水箱的农用三轮车和小四轮拖拉机,大家都等不及出干净的水就跑来拉水了。”看到这样的场面,再想到部队展室里的内容,新兵小赵这时才深深地明白,缺水地区的群众是多么需要他们,而此刻,小赵也体会到了作为一名给水兵的光荣。“我为自己能够成为一名给水兵而感到无比骄傲,部队不仅让我变得成熟,更让我体会到了作为一名军人的自豪。”
给水部队为地方找井打水,带来的不仅仅是一个乡村跨越式发展的机会。位于内蒙古的吉兰泰盐场,曾经一度因为盐湖补水减少,严重制约了企业的发展。此外,当地饮用水含氟量严重超标,当地人的健康状况也不容乐观,小学生都有满嘴黄牙,甚至走路都会骨折摔倒。为了挽救企业和当地人民的正常生活,吉兰泰盐场慕名找到了给水部队,经过多年的合作,给水部队为当地打下了56眼井,让这个拥有260多年采盐历史的古镇复活,治理了沙漠化的环境,更改善了当地的饮水条件。如今,吉兰泰盐场年产值已经达到2亿元人民币,还开发出了许多围绕盐湖的周边产品。吉兰泰当地的居民甚至可以吃到盐湖养出的海虾。一位盐场干部这样评价:“没有给水部队,就没有今天的吉兰泰!”
那些给水兵
从部队番号的字面上看,给水兵肯定是与水打交道,可倒过来想,给水兵的工作地点往往是生活条件差、自然环境恶劣的地方,如果有水,或者容易打出水,那还叫他们去干什么呢?
用宁夏军区某给水部队原总工兼高级工程师、全军优秀共产党员王学印的话来讲:“找水比找石油难!”给水工程不仅牵扯到野外打井技术,更与水文普查和水质检测相联系。“如果打出来的水质不好,这个井的实际利用价值就很小,这牵扯到一个地方生存环境的好坏。如今我国水文勘查范围不断扩展,剩下的都是难出水的‘硬骨头’,给水部队就是专门啃‘硬骨头’的。”
宁夏军区某给水部队每年在野外工作的时间至少七八个月。每年三月春天不到就会出队,快到年底才能结束工作回到驻地。连续10年出队的助理工程师魏江说:“这期间我只见过一个银川市的夏天,花红树绿的,真美。”
长期的野外施工,其生活条件可想而知,但给水部队不仅要与恶劣的自然环境斗,还要克服很多意想不到的困难。
十七大代表、一等功臣郭树周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与他多年共事的战友都知道他只埋头干活,不善于言语表达,就连军队记者也承认:“郭树周是个很难启发的采访对象。”但就是这样一个不善言辞的给水兵,他的一次经历足以让每一个人感动。
一次在固原施工的过程中,郭树周在工地上收到了家里人的来信,打开一瞧,原来是患病的妹妹躺在病床上给他写来的一封短信。站在烈日下,郭树周仔细读了每一个字:“哥哥,我想你,很想见见你!”
郭树周明白,妹妹的病情每况愈下,可工地上的工程任务也很紧张。给水部队官兵长期在戈壁沙漠中工作,每到一地都会遇到交通不便、通信困难的情况,而这样的工作条件,更锻炼了给水兵顾大体、识大局的思维方式,郭树周知道,这里早一天出水,老乡们就早一天过上好日子。
好不容易收到信的郭树周,悄悄地把信塞到了衣兜里。他明白,给水兵的战场就是井台,作为一名助理工程师,离开井台就等于放弃战斗,战友们的士气必然受到影响,打井的进度也会被耽误,对于一名军人来说,这是一件丢脸的事情。面对选择,郭树周毅然留下,只是盼着工程能够早点结束,早一天见到妹妹。
可老天并不尽遂人愿,3个月后,井终于打成了,全连队都沉浸在喜悦的气氛之中,而郭树周年仅23岁的妹妹也撒手人寰。郭树周是在战友们相互庆祝的气氛中得到的这个消息。面对噩耗,郭树周一路跑到井架附近的山头上,谁也说不清这是一种怎样复杂的感受,井里出了水,妹妹却走了。郭树周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面对家乡的方向失声痛哭,这条铁一样的汉子流下了晶莹的泪水,与滚滚而出的井水一起,折射着太阳五彩斑斓的光芒。
在宁夏军区某给水部队之中,与郭树周有着相似经历的人还有很多很多,每一个人都有一个足以让人掉泪的故事,但他们每个人都抱有同样一个信念,那就是面对找水打井的事业,毫不犹豫地维护自己作为给水兵的军人荣誉,正如给水部队团长王进良的话:“给水部队有着厚重的功劳簿,但全部队上下每一个官兵,都不忘记用自己全身心的奉献来延续这些荣誉和尊严,给水部队永远不会停止脚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