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广网北京7月17日消息(记者朱敏)据中央广播电视总台中国之声《新闻纵横》报道,16日,20余位科学家在中国科学院主管、中国科学院与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主办的学术期刊《中国科学:生命科学》上,联名发表《关于SARS-CoV-2起源——盲眼钟表匠的论证》一文。

文章指出,新冠病毒不可能在大城市的水产市场里进化出来,更不可能产生于实验室,仅可能在当前疫情开始之前,并在一步步自然选择的驱动下,才会发生。文章基于哪些依据得出这样的结论?

与2003年的SARS病毒相比,SARS-CoV-2在人群中具有极高的适应性,因此势必经历了更广泛的从动物宿主向人类宿主的适应性转变。文章第一作者、中山大学吴仲义教授指出:“新冠病毒是一个非常‘完美’的病毒,所以它不可能在实验室做出来,也不可能在一个大城市的生鲜市场发展出来。它必须在一个特殊的环境,这个环境可以让病毒在人跟野生动物之间来来去去较长一段时间。”

文章指出,关于SARS-CoV-2非自然起源的说法毫无实际意义。当务之急和更有成效的做法,应该是专注于探究与SARS-CoV-2起源有关的自然过程。

理查德·道金斯的“盲眼钟表匠”理论认为,进化是一步步逐渐进行的,每一步都会从一堆随机的“修修补补”突变中保留下一些对生物体来说微小,但可以提高适应度的改变,聚沙成塔。这些不起眼的改进最终积累起来,把生物体变成了一个完美的整体。吴仲义表示,SARS-CoV-2也是如此。

“我们现在很清楚,基本上它的起源是蝙蝠。要变到适应人的时候,它里边牵涉到的改变会非常多。因为过去所有的生命演化,只要是一个复杂性状而且是完全适应都经过非常多的步骤。每一次它都有几百种几千种的改变,大部分都比原来的还要差,偶尔会有一个比以前好一点,这一个就会在群体里面散播开来。所以‘盲眼钟表匠’的意思就是它改得非常多,然后让它去野外做个试验,好的就留下来,坏的就淘汰。最重要的是这个过程不仅是要很多步,而且每一步其实是做了成千成万的改变。所以这个东西怎么可能在实验室做出来?”吴仲义说。

文章强调,起源问题的研究需要理论先于实验,研究人员进行实证调查时,需要先知道所搜寻的目标是什么,就像警察需要知道抢劫银行的嫌疑犯的长相。错误的理论会将追踪引入歧途。而人和动物频繁出入流动的大型城市中的海鲜市场,不可能提供原发地需要的、逐步实现病毒演化的稳定环境。

吴仲义表示:“新冠病毒怎么起源现在还不知道,所有科学家都希望知道它的起源。必须有个模型,要溯源的这些人都没有一个模型,根本都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怎么找?所以我们提出的论述就是提出一个模型,然后要找的时候就顺着这个模型去找,找得到找不到都有可能。但是如果没有一个模型,是不可能找得到的。”

文章指出,根据推论,在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前,病毒在人群中已经经历了某些形式的逐步进化,不然SARS-CoV-2不会有如此强大的适应性。基于“盲眼钟表匠”理论,有研究提出了SARS-CoV-2的渐进式演化模型。在此模型中,病毒的原发地应当人迹稀少,是动物宿主的栖息地,病毒得以在此处与其动物宿主展开“军备竞赛”。随后,病毒偶然扩散到了没有群体免疫的人群中间。

吴仲义分析:“最有可能的起源地是一个野生动物很多,尤其蝙蝠很多的地方,人烟稀少,但是人畜接触的机会挺多的。它在这个过程中,可以慢慢适应人的环境。这个过程是漫长的,所以有时候可以看到中间状态。它每一次去侵犯人群的时候,随机性还是很高的,所以这个病毒出来的时候,会是失败很多次,最后才成功。”

近期的一篇报道特别指出,在美国2019年12月采集的样品中检测到了新冠病毒对应的IgG抗体。其他报道也显示出,在2019年早些时候,不同行政地区内出现过零散的COVID-19疑似病例。基于此,文章提到,虽然很难去证实这些历史记录,考虑到病毒早期侵入的高度随机性,病毒在从原发地成功入侵到暴发地之前,应该已经历了多次失败。

“所以武汉只是疫情展开的地方,不是起源地。”吴仲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