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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中国乡村之声 > 乡村专题 > 记忆乡愁 > 摄影作品

回不去的故乡

2014-08-01 18:14:00  来源:央广网  说两句  分享到:

周二中 摄影

  “故乡的歌是一支清远的笛/总在有月亮的晚上响起/故乡的面貌却是一种模糊的怅惘/仿佛雾里的挥手别离/离别后/乡愁是一棵没有年轮的树/永不老去。”(席慕蓉《乡愁》)

  写这篇文章时,我正在细读作家王十月的长篇小说《米岛》。小说写出了他那个被化工厂污染糟蹋得万劫不复的故乡,那是作家心中的痛。王十月在小说的后记中说,“我曾说,我是一个飘荡在城乡之间的离魂。”他对故乡的不舍与深情,由此可见一斑。

  放下小说,我不禁深思,离开故乡已经十多年了,自双亲去世后,我几乎从没再思回乡的打算。故乡已经离我越来越远了,远得像一个飘散了的梦,了无痕迹。王十月是幸运的,他还可以在城乡之间飘荡,像候鸟一样的来来去去,而我,却只能在这城市的高楼中,对远去的故乡作着一次次的怀想。

  我的故乡是安徽省桐城市嬉子湖镇,一个曾经的鱼米之乡。

  想起故乡,就想起我生于斯长于斯的那片老屋(注意,我用的量词是“片”,我想说的是那老屋数量之多)。那不是一般的老屋,是三进三出,占地面积达十几亩的高大的房子。房子雕梁画栋翘角飞檐,粗大的杉木柱子有十几米高。当年,那片老屋里曾住着十几户人家,老屋以它特有的宽容庇护着苦难的父老乡亲。读者也许要问,民国时期你家怎么造得起这么好的房子?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我所知道的是,房子是当时曾在军队任职我家先人周子寅所建,周子寅曾在北方任炮兵团长,冯玉祥回忆录中曾提到他。时为乱世,周子寅攒了些钱造了这些富丽堂皇的房子,一定是想着留给自己和儿孙们用的。不料他没有这个福气,他后来被人刺杀于军中,他一手营建的这些房子,却成了老家十几个家庭的居所。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也许这就是个典型吧。

  我所知道的周子寅,除了留下这些房子外,他还亲手纂修了家谱。现在这些残存的家谱一直保存在我的身边。我知道,那里留有一个家族的整体记忆,不容我轻慢。还有一事也不妨一说,老家邻县庐江城里有周瑜墓,资料载,民国时期一位周姓团长曾重修过周瑜墓,我揣测此人肯定是周子寅。一则周姓本家,修墓本是份内事。二来周子寅与周瑜同为军人,修墓也算是英雄相惜吧。此为题外话。

  若干年后,那曾经聚居在一起的人们纷纷搬走了,我家是最后一个离开这些老屋的。奇怪的是,当这些老房子已经没有了它存在的价值时,竟没有人动议要拆掉它。这就如同农人们役使的耕牛,当牛老了不能再耕地时,人们也不会想着要杀了它,要是静等它的老死。这些老房子也是,近百年的老房子就在风雨飘摇中油尽灯枯,倾圮殆尽。这不能不说是人们对这些老房子的另一种情感回报。

  我怀念那些房子,当它们消失了的时候,我知道,我是再也回不去了。我如断线之风筝,又怎么奢望回到起点的地方呢?

  老家门口有个水塘,方形的。水塘里储着一村人的生命之水。我少年时,全村人的饮用水都取自于此,农业灌溉用水也来自这里。全村人都很珍惜这口塘,像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守着它。每到腊月农闲时,农民们将塘里的水放干,将塘泥挖上来,这样一举两得,一则塘泥可以当肥料,二来深挖塘,又增加了它的蓄水量。我少时也曾加入到这挖泥修塘的劳动大军中来,当然,我干得最多的事是在泥中寻找泥鳅龟鳖之类,若有收获,快乐无比。

  水塘取水口处有三株树,一株是枫树,高耸挺拔,每到春天,树冠如盖。此树何人所栽,栽于何时,现在已经无人知晓了。另两株分别是梨树和一棵不知叫什么名字的树,梨树是我少年时亲手嫁接的。我那时对果木很感兴趣,上初中时学了《植物学》,于是尝试着在房前屋后搞嫁接,这株梨树是唯一成活了的。那株不知叫何名的树也是我从别处移植过来的。当我离开家的时候,这两株树都已经长得相当粗壮了,梨可吃,树荫也可供人在底下休憩了。其实,我知道,当村子里的年青人都走了,老年人次第去世之后,故乡其实也就空了,空得像门口那被淤泥塞满而盛不了多少水的塘。失去人气的故乡,就像没有了战斗力的军队,狼狈尴尬。

  若干年后,为了生活,也为了梦想,我也恋恋地离开了故乡。我知道,当老屋受不了岁月的煎熬而轰然坍塌之后,我便无家可归了,像一只仓皇的狗,不得不在异乡的土地上摇尾就食。若说故乡是母亲,我其实就成了故乡的一个弃儿。我清楚,我甚至还不如故乡门前的那三株树,它们有根,年年青枝绿叶地在岁月中生长着观望着袅娜着,而我,却如浮云一样,漂泊无踪。“我曾经豪情万丈/归来却空空的行囊/那故乡的风和故乡的云/为我抚平创伤”。这是多少年前费翔的歌,现在当我在遥远的异乡哼起它,我却感觉是那样的无力,因为我真的不知自己的故乡又在何方?(作者:周二中)

编辑:夏恩博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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