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查阅文献资料。
自己的生活经验与采访总是有限的。要做到对题材全面、深入、透彻的认识,离不开查阅文献资料。我每次创作都必做此事,且极其认真。
创作《向天歌》,由于领域生疏专业性强,查阅图书资料的量最大。有《请历史记住他们》、《航天四部曲,报告文学》、《航天事业三十年》、《人类与太空》、《载人航天飞船探秘》、《太空问答101》、《世界科技英才录·科学精神卷》、《哲人科学家爱因斯坦》等十几本,二百多万字,还有网上查询的大量资料。包括情况类、常识类、传记类、科学思想类,甚至连专业类都涉猎。所以如此,不仅为了使所涉及的专业问题不离谱,主要的还是为了寻找典型环境和典型人物的感觉。
只有占有足够的资料,并对其充分研究认识,才有可能酝酿出鲜活的立意。无论是现实题材还是历史题材,无论是原创还是改编,都不例外。
总之,生活是创作的源泉。而解决“源泉”问题的办法如同发面。自己的直接生活体验是面肥,调查采访与查阅资料得来的东西是面粉。以面粉补充面肥之不足,以面肥使面粉发酵,这样就有了满满荡荡的一大盆发面。
二、善用发现的技巧。
选中好题材不等于就有了好作品。我接手过一些本子,题材非常好,却失之于没能挖掘、提炼出鲜活的立意。解决这个问题不仅需要生活与思想,还需要发现的技巧。
剧本最怕落窠臼,出新是编剧最强烈的愿望。而规定性较强、主题思想有一个相对固定的范围的“主旋律”题材最容易落窠臼。怎么在规定性之中开掘出新意?关键是寻找、发现新角度。比如,同是一个苹果,纵切,它的核是两个月牙形;横切,它的核就是五星状。这就是技巧。
归纳一下我的经验,发现新意的技巧也有三招儿。
1、具体
如同真理生长在现实的土壤上,梨子的味道和梨子不可分一样,一部作品的思想立意是和它的题材融合在一起的。所以,立意的表达应是具体的。支撑立意要有一个戏核,即具体的中心事件。
比如,《山里娃的老师,儿的娘》中的一个“希望工程”援助指标,《向天歌》中的一项实验,《运河人》中的一桩生意,《红庙村》中的一所宅院的建与拆等都是戏核。戏核需精心选择,其标准是既可凝聚剧中人的情感,又能揪住听众的心;既为人们深切关注,又具有典型意义。只有找到这样具体的、可做焦点的戏核,戏才可能集中,才可能生气勃勃,才可能有独道而深刻的意味。
2、 反向思维
“希望工程”本是城里的富裕者援助贫困地区失学儿童的活动。“希望工程”题材的作品大都写的是受助者的艰难和援助者的爱心。我写《山里娃的老师,儿的娘》就没趟这个老路子,而是变换角度,把“希望工程”推为背景,正面表现的是贫困山区教师坚守教育阵地的顽强、山里娃要上学的执着和山里人摆脱贫困的激情与信心。其立意是受助者自身的觉醒与不懈奋斗才是脱贫的根本希望。这个戏所以有新鲜感,就在于这个立意与同类题材的其他戏不同。而这一新意的发现既得益于深入生活的感受,也得益于反向思维,即朝着习惯思维相反的方向想。
再如,《红庙村》是写1996年抗洪的。但没按“习惯”表现作为抗洪主体的解放军,而是写了遭受洪灾必须转移的农民;写农民也没写光彩照人的英雄,而是写了两块有缺点的“锈铁”:崔德贵自私,焦铁山爱打人。他们身上虽然有锈,但终究是铁打的汉子,在大事面前全都能巍然挺立,显示出社会“脊梁”的本色。两条锈迹斑斑的铮铮铁汉碰撞起来,不仅极有力度,而且不同凡响。
再如,《大兴安岭的女儿》(与浙江台的同志合作)写的是一位好干部,但不是大家通常印象中孔繁森、焦裕禄式的,有说不完的先进事迹,一直光彩照人的好干部,而是一个犯了大错误,受到中央处分,跌倒又爬起来的好干部。不同常态才耐人寻味。我接手此本,看中的就是这一点。
《枫桥民警》(与绍兴台的同志合作)写调解民事纠纷的民警。我接手此本使用了反向思维,将原稿中采用的调解工作一味的苦口婆心、磨破嘴跑断腿、带病坚持工作等老路子彻底改变。不让主人公赵公安婆婆妈妈的,而是写他知过必改的坦诚、处理难题的智慧,面对刁钻者的威严和“真把人当回事”的境界。赵公安以其高尚强大的人格魅力深深地感染了听众。细想想,此剧所以成功,根本原因是没有表面地图解调解工作,也没有一般化地展示先进事迹,而是以赵公安的典型形象体现着一种人文关怀的深意,这正合当今人们之渴望。
反向思维是创造奇迹的思维。诸葛亮善用此法,才有 “草船借箭”、“空城计”等兵家杰作。在编剧中善用反向思维必获与众不同之功效,而有价值的新意往往就蕴含在“与众不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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