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广网广汉3月23日消息(记者郭静 白杰戈 刘宇华)据中央广播电视总台中国之声《新闻纵横》报道,位于四川德阳广汉市的三星堆遗址最早在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被发现,新中国成立后和改革开放后经历过两次较大规模的发掘。

青铜纵目面具(央广网发 三星堆博物馆供图)

  中国之声记者专访了曾经担任三星堆考古工作站站长二十多年的陈德安,请他回顾三星堆考古发掘,以及逐步被世人认识、了解的过程。

神树(央广网发 三星堆博物馆供图)

  1976年,23岁的四川绵阳三台县农科站站长陈德安考上了四川大学。专业不是他原本想学的医科或者师范,而是考古。他在大学课本上看到了离老家几十公里的三星堆遗址,只有不到一节课的篇幅。“那个课本我们叫讲义,是油印的,蜡纸刻的字和图,不到一节课的时间。西南考古,讲到四川盆地,过去把三星堆遗址定为西周时期,商周这一阶段的,20分钟就讲完了。”陈德安说。

  当年课本上关于三星堆的内容,还是基于20世纪二三十年代的发现:几百件玉石器。改革开放后,三星堆附近的砖瓦厂工地发现大量玉石器和青铜器,由此启动了大规模的考古发掘。

俯瞰三星堆(央广网发 三星堆博物馆供图)

  2021年3月中旬的一个下午,记者跟随陈德安探访三星堆遗址祭祀区正在发掘的考古大棚。

  从上个世纪80年代开始,三星堆遗址逐渐影响和改变了这片土地。陈德安和同事们的眼光,也并不只在坑里的文物,而是要探究几千年前的城池布局、城乡关系。“包括城墙的调查发掘,大型夯土台基是不是有宫殿、宗庙、祭祀这些功能?还有它的水系,以及墓葬区在哪个地方?它的城周边情况怎么样?它和周边更远地方的遗址是什么关系?”陈德安说。

  记者:也就是说,我们的考古发掘其实不单单是这个坑里的东西,而是跟周边的很多因素相关。

  陈德安:对,所以在网上有些人说,三星堆很神秘,挖出的东西无法认识,所以就停止发掘了,这是没有根据的。三星堆遗址考古从改革开放以来这40多年当中,基本上没停过,我们要消化原来的材料,要进行修复,要写报告进行研究,不是永无止境地天天往下挖,不是因为神秘我们不敢挖。

青铜兽面具(央广网发 三星堆博物馆供图)

  当年,陈德安的大学专业教材上,关于三星堆只有短小的篇幅。直到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中学历史课本上也还没有三星堆的内容。2006年的全国两会上,有来自四川德阳的全国人大代表建议将三星堆列入中学历史课程标准,得到教育部的答复,后来,三星堆才被写进中学课本。

  记者:90年代的中学历史课本上几乎都还不讲三星堆,这可能跟它的重要性、地位还是不太匹配,这是不是也跟我们比如对它的定论还没有到一个程度、认识还没有到一个程度有关?

  陈德安:你最后这句话是说到了点子上。课本和一般的学术刊物不一样。学术刊物有什么观点都可以写,课本要有个定性的东西才能够宣传出去。

三星堆博物馆(央广网发 三星堆博物馆供图)

  作为三星堆考古工作站从1984年到2005年的站长,陈德安已经数不清自己多少次到过三星堆博物馆。他告诉记者:“一般来说,如果我一个人进博物馆,我会躲在一边,一边看一边听。他们解释得很对,我也会给一个点赞,哪一方面需要一些纠正,我也会给他们指出。”

  记者:三星堆现在这些还没有解开的问题当中,您自己最好奇、最急切想要解开的是什么?

  陈德安:最想解开的就是原来的2个坑,新发现的这6个坑,为什么陆续被埋下?它们是怎么形成的?当中发生了哪些事件?为什么这个宗庙的东西是这样一种对待方式,把它搬出来,把它烧了,把它埋下去。随着考古资料的不断积累、认识的不断深入,我想这些问题逐渐会得到一定的解答,但是考古这项工作,这些问题是永远解决不完的。

玉璋(央广网发 三星堆博物馆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