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也悠悠,雨也柔柔。
一切尽在不言中。
世界如此狭小,他们相遇了。
——题记
阳光慵懒地洒向地面,我望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揉了揉依旧惺忪的睡眼,走进了奥运公交专线。
“早,雪儿!”我习惯性地与这个女孩打招呼。
“早,郝韵!”她腼腆地微笑着。在车的最后一排,她坐了下来,天天如此。
“记住,叫我小强!”对于这个美丽的女孩,我总是充满好奇:她很安静,似乎没有常人的喜怒哀乐;她很孤单,总是一个人,没有亲友相伴。5月5日,雪儿,第一个坐上奥运公交专线的女孩,从首站到底站。我几次想要问她,却总是开不了口。
“各位乘客,请看车的右侧,您现在看到的是我们的国家游泳中心,水立方。这座晶莹剔透的建筑,以巧夺天工的设计、纷繁自由的结构、简洁纯净的造型、环保先进的科技,成为了北京乃至世界建筑史上的标志性建筑之一……”每次经过水立方,我都会重复这一段话;每次经过水立方,雪儿总是抬头向车窗外看去。
底站。
“雪儿,再见!”我还是习惯性地与雪儿分手。
“再见,郝韵!”雪儿还是这样称呼我。郝韵,那么女性化的名字,我喜欢别人叫我小强。可是对于雪儿,仿佛这已经成为默契。
休息了5分钟,简单地清扫,奥运公交专线将返程。
“强哥,给,水!”
“谢谢,小华!”我习惯性地拧开瓶盖,凉水润喉。对于小华,我总是很感激:他很热情,每天此刻都递我一瓶矿泉水;他很开朗,总是和同车的乘客开心地交流。6月1日,小华,总是第一个坐上奥运公交专线返程的男孩,从底站到首战。熟悉的笑脸,让我的心情倍加开心。
在他身上,我总是看到雪儿的影子:水立方,他会突然停止谈笑,也总是看向车窗外。这是巧合,我默念。
然而有一天。
早晨,第一班车,雪儿没有来。那个美丽的女孩,怎么了?
还好,小华那熟悉的笑脸,我依旧倾听他的笑声。
“真期待奥运会的开幕式啊……”
“8月8日转眼就到,不知道开幕式上有什么节目?”
“肯定中国风特浓……”
“那是。对了,小华,第四阶段的售票,你有去吗?”
“哈哈,没有,那人可真多,真怕排到我的时候没有票了,所以只能在宿舍收看啦……”
看着小华跟其他乘客闲聊,我总是忍不住加入,“宿舍,小华,什么时候到北京的?”我很想了解这个男孩。
“5月底,强哥,你现在才问,伤心!”小华笑着装出受伤的表情,我摸了摸头。
“你啊,逗起强哥啦?来得蛮早的,看奥运会的基本上可都在7月份甚至8月份来……”
“小华,听你口音,你是从四川那来的吧……”
小华点了点头,顿了一会,“恩,是啊!”我明显感觉到小华在勉强地微笑,他的背后有什么故事吧。四川,我不愿想象。
水立方,小华又向车的左侧看去……
车停了。
“小华,到站了,你啊,跟一个女孩真像。”我拍了拍小华的肩膀。
“真的吗,是谁啊?强哥,不会是嫂子吧?”小华还是那么爱开玩笑。
“乱说,一个美丽的女孩,也是这辆奥运专线公交的一位老乘客啦……”
短暂的时间,我和小华的对话超过了往日,却也仿佛是命中注定。
我又看到那个美丽而孤单的身影,只是时间迟了点。
“雪!”一个意料不到的声音。
“小华,怎么会是你!”我第一次看见雪儿这样的表情,高兴、惊讶、激动。
“雪,我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我以为再也不会遇见你。”
“我也是,你还好吗?”
“还好……”
……
“雪,我们几年不见了?”
“好久了,大概五年了……”
“是啊,我还记得,那时水立方才开始筹建……”
“恩,我们约好全家要一起来看的……”
“只是……”
原来,他们是认识的。
“雪,我听说了,你很坚强……”
不知道是什么事,我第一次看见雪儿哭了。
“好雪儿,不要哭了,伯父伯母在天空看着你呢……”
看着小华安慰雪儿。难道,也是那场地震?原来雪儿一直都压抑着,也许哭出来会好点。
“……小华,你爸妈呢?他们来北京了吗?”
“没有……”小华突然沉默了,“可是,可是我带着他们的心愿来北京了,我答应他们要开心地看水立方,我们约好的……”
车还在行驶。
“各位乘客,请看车的右侧,您现在看到的是我们的国家游泳中心,水立方……”我一边重复着那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简短介绍,一边看向雪儿和小华。
小华搂着雪儿。他们看着水立方,一起笑了。
我突然也笑了。约定,生的希望,死的寄托!有希望,便是光明。生活要开心地继续下去,因为我们约好了:好运,2008北京奥运;好运,中国;好运,无数的雪儿和小华。(作者系南京市江宁区弘景大道3666号中国传媒大学南广学院新闻传播系新闻学3班刘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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