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坚持把发展经济的着力点放在实体经济上，推进新型工业化，加快建设制造强国、质量强国、航天强国、交通强国、网络强国、数字中国。”“加快发展数字经济，促进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打造具有国际竞争力的数字产业集群。”

这些政策意味着，数字化助力实体经济发展的重要性，被提到新的高度。这也是数实融合下一阶段的发展重点。

这个过程也必然离不开中小实体企业的数字化发展。近期，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数字中国研究院联合蚂蚁集团研究院共同发布了《以小“建”大：中小实体企业数实融合新趋势观察》（以下简称“报告”），报告认为数字经济正在全面渗透实体产业经济，数字技术与实体经济正在加速融合，产业数字化和数字产业化构成了数实融合的一体两翼。

其实，数字经济的主战场已从面向消费者，逐步转向了面向实体产业。这个趋势，去了政策倡导与企业社会责任驱动外，更本质的驱动力是数字科技发展的规律。

制造业的本质是改造物质的形态、结构，是能量在信息的指导下改造物质，比如一张加工图纸的本质，就是指导能量改变物质的信息。在工业革命阶段，热机、电机弥补了人类肌肉能力的不足，提升了人类改造物质的能力。在数字经济时代，数字信息技术广泛使用，提升了人类在存储、处理信息的能力。这也必然会提升人类改造物质，也就是制造业的能力。所以，数字技术对制造业的发展至关重要。

从技术发展的规律来看，数字技术出现后，首先是发展自己，形成以软件、APP为代表的纯粹的数字经济。积累了资源、经验后，伴随技术的进一步发展，数字技术开始改造商业、服务业。这些产业的数字化成本相对小，数字化程度也就更快。制造业规模大，资产重，数字化改造难度与投入都更大，所以，也是数字技术最后改变的产业。这个过程，本身是符合技术发展的规律与趋势的。

换言之，从客流、货流、物流、到工厂内部的零件流，数字科技正在不断进入制造业，改变着整个社会生产，提高了社会生产率。不过，应该看到的是，在企业的数字化过程中，中小企业一直面临比较大的困难。数字化过程中，大企业投入大，但因为大企业有较大的规模效应，所以，收益也很大，动力也足。但是，中小企业的业务复杂，需求多样化，投入能力不足，且规模效应不够，限制了数字化的收益。这就抑制了中小企业的数字化动机，制约了他们从数字化从获益的机会。

据有关机构调查，2019年我国中小企业总数在1.2亿左右，其中接入移动互联网商业模式O2O（Online to Offline）平台的数量占比不及10%，而拥有智能设备的中小实体企业数量还要再减半。根据中国电子技术标准化研究院发布的《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分析报告（2020）》，89%的中小企业处于数字化转型的探索阶段。

中小企业是一国经济活力、多样性发展乃至技术进步的主力军，他们的数字化进程至关重要。中小企业的数字化，不但要求数字化科技更加柔性化、多样化的适应中小企业需求，还需要大平台利用规模效应降低边际成本，把中国小企业的数字化成本降下来。

针对这个情况，政府、平台、市场都在积极发挥自己的作用。

2020年3月，工信部印发《中小企业数字化赋能专项行动方案》，提出培育推广一批符合中小企业需求的数字化平台。各地方政府也积极行动，支持中小实体企业实现数字化升级转型。

互联网平台方面，现在不少大平台通过“大企业建平台、小企业用平台”的方式，开放平台、技术工具和生态协同等路径，为中小实体企业数字化转型助力，增强它们的发展韧性，推动数字技术与中小实体的深度融合发展。

借助平台中小企业成为“微型跨国企业”；餐饮业依靠网络，提升盈利率，这些都是耳熟能详的故事。实际上，互联网平台早已走出商业领域，深入农业、工业。比如，阿里云将广西灵山的荔枝种植搬上云端，果农在其开发的管理软件上，可以在线给200多亩果园的不同地块“浇肥”；奇瑞利用蚂蚁集团旗下的蚂蚁链，用区块链改造商用车租赁，提升了众多小微甚至个体户的生意，以及更重要的，它们的经营数据的可信度，进而帮助它们获得金融支持。

值得注意的是，互联网企业“向下生长”，“进村入厂”之外，还在向社会输送数字化人才。技术人才从“大厂”流向“工厂”，流向中小企业。在服务中小企业方面，这些大平台的外溢形成了一种新趋势，那就随着低代码开发极大地降低了数字化成本，数字化服务商正在成为下一个风口。比如，支付宝开放平台开放技术接口和插件1,300多个，提供了丰富的SDK等工具，搭建开发者学习交流平台。如今，有超过1.1万数字化服务商活跃在支付宝平台上，为客户提供数字化服务。在服务中小企业的数字化需求上，数字化服务商及低代码开发者，在细分技术和场景解决上，更加精细、更加专业，更懂中小企业的数字化需求，是中小实体数字化转型的重要助手。

未来，为了适应全球竞争的需要，中小企业的数字化程度还需要进一步提升，为实现这一目标，各方应该进一步协同合作。

政府应更多的出台专项政策，激发商户、技术服务商和平台等所有参与者的积极性，打造数字技术服务市场，形成多元包容、供给充分的数字化服务供给体系。平台企业也应发挥作用，不断降低数字化工具的使用门槛，甚至直接给小微商户让利，由此真正构建服务中小企业的互利多赢、百花齐放的数字化服务生态。

（作者：刘远举上海金融与法律研究院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