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变革现实的缩影
农村变革现实的缩影
中广网
   中广网北京11月28日消息 读完《故道黄尘》(张树国 张树申著),江苏文艺出版社2006年11月版,掩卷沉思,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仿佛一下子把我带到那改革发展而又错综复杂的当今农村现实生活中,听到了来自基层农村不同人们的心声,和社会前进的脚步声;感受到了他们那一个个复杂的心境、底层群众生活艰难的处境,和改革发展取得成果的来之不易;看到了少数基层干部搞腐败的内幕、“小人”得志的猖狂及其人生轨迹(必然下场)……这就是现实。就是说,它通过深刻提示社会本质,客观、真实地反映了新形势下农村基层干部群众的生存状态;暴露了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不同人的追求和不同的价值取向。总之,它是现实生活的反映,时代的缩影。


    《故道黄尘》这部小说是以淮北黄河故道一带农村为背景,以镇党委书记林之月为主线,围绕权与钱这个根本问题展开了一场场的明争暗斗,讲述了一个个精彩、甚至惊心动魄的故事。并且还穿插介绍了那里的风土人情、民俗文化知识等。长达22万余字、33个章节的该长篇,出场人物虽不多,场面不算宏大,但故事多、情节多、多巧合,又多在情理之中。可以说,作者把一个个登场人物的内心挖得深,性格鲜明,又深入浅出地把故事讲得通俗、活泼。因此,读来时而让人动情,时而令人憎恨。故事引人深思,叫人产生联想;人物给人留下印象。


    写小说不是凭空编造故事,而脱离实际编出的故事再神奇,也总是隔靴搔痒,难以触及生活本质,反映真实情况。一位著名作家在谈及他的作品成功时曾说过这样的话:利用生活中的现成的人物故事,进行改造、提炼,努力使之典型化,是作品获得成功的重要原因。结合作者近年来创作的大量农村题材的文学作品和发表的相关言论,使我感到,这部长篇小说正是走了这样一个创作的路子,因而获得成功。就是说,小说中的人物与故事是有原型和影子的,确有其人其事,只不过是在此基础上进行了虚构和艺术加工而己。花容是个天真无邪的农村少女,与父亲相依为命。林之月和副乡长鲁忙一伙以她父亲为人提供“赌博”场所为名,把他抓来大肆进行索要钱财,别有用心地逼花容上钩,使林之月达到奸污花容的目的。后父亲死亡,使她的心灵更加受到极大创伤,她想到一死了之,想到报复,想到雇人干掉林之月一伙……无奈之下,花容离家出走,到城里当了一名厕所清洁工。花容年轻、大方、能干,偶然机会结识了前来“观光”的上海个体大老板,后成为夫妻。腰缠万贯的老板夫人看好旅游商机,决定回家乡投资兴建旅游景点。林之月自上任镇党委书记以来,就到处收敛钱财,要建旅游景点,搞形象工程。在实力面前,林之月为自己设置的美好前景要被击垮,成为泡影。这故事穿插在很多章节中,并有许多有趣的情节和细节描写,时有悬念,或为花容牵肠挂肚,或她时来运转,让人惊喜,她的一些举动,使人解气。从本质上看,这个故事虽极具传奇色彩,但它合情合理,较具逻辑性,因而感人至深,又多引人沉思,还可从中感悟出许多东西,给人以真实可信之感。这就是生活的真实与创作的艺术相结合所致。


    在人物性格的刻画上,也很到位。林之月是官场上的一个新生油子,他官不大,思想境界不高,但官场上权力腐败那套东西却学得到家,用得彻底。他贯用的手段亦很简单,就是重用、网罗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包括他的助手们),指使他们拉大旗作虎皮,欺压百姓,翻着花样向农民索要钱财,逼死人命,目的就是大搞形象工程,为自己升迁打基础。致此遭到群众不满,引起干部们的反感。他却振振有词:“我创收一百多万都支援县财政啦……为民修路建桥,抓计划生育,抓发展经济,调整产业结构,强化酥梨品牌,农民增收很大……怎么能说没有政绩?不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呢?”这种冠冕堂皇,似是而非的动人话,我们还听得少吗?太典型了。


《故道黄尘》不是一般意义上反映现实农村题材的小说,它是公然地在向官本位这一新形势下焦点问题的挑战,是一种潜藏在社会变革深处的文明与落后,根本利益与个人腐败的斗争。通过权力者内心的冲突表现出来,正是这部作品比之其它一般农村题材作品的独到、深刻的地方。


在林之月的骨子里就是升官,他的处世哲学只有两个字:钱、权。财务一枝笔的权力在政府一把手手里,就在这一权力更替的短暂空间,作为党委一把手的林之月不失时机,不顾一切地行驶“一枝笔”的权力,大做钱的文章。对上,他紧紧靠住县委书记杨虎这个大后台。为了获取更高的职位,更大的权力,他不择手段,他明确向年轻美貌的妻子表示:只要需要,到时可以向杨书记“献身”。聊聊数笔,两件事,入木三分地就把这个人物的那黑暗的心理挖掘得透彻,表现得淋漓尽致。


    作者直接用在描写林之月形象上的笔墨不多,但是他们不论写景状物,还是大段大段介绍黄河故道一带那纯朴的风情,厚实的民俗文化,还是刻画其他人,都在艺术地反衬这个不良人物。通过奇异的对比,性格、处事方式、不同价值观和为官之道的对立,使这种种映衬、反衬显得真切、自然,其个性突出。


    镇长于文清压根就没当官的瘾,只是资历老,经验丰富,对他人构不成威胁,50大几的他,偶然间被选为镇长。老于认真履行职责,钱该往哪里花就往哪里花,在钱的问题上他不能胡来。他包村蹲点很踏实,与干群关系和协、融洽,受到了大家拥护。这无形中给林之月的升迁带来威胁,直接给他的形象工程建设带来影响。在林之月的指挥下,给老于出难题,找麻烦,骨头里挑刺,无耐之下,最终调整他的工作,这也就成为必然。


    纵观于文清的工作履历,当镇长的背景、年龄,说他没有官瘾,懂得守土有责,能够老老实实扎下来,和群众滚爬在一起,一心一意为百姓排忧解难,办实事;对那些违背党的政策,有损党的形象,损害群众利益的人和事,敢于抵制,敢于斗争,坚持将老百姓的钱投向最该投向的地方,这都是合乎情理,完全可能的。


    副镇长杨秀红思想单纯、善良,在官场上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干事直来直去,有话直说,曾被副镇长鲁忙一伙涮过。一次,因公受了点外伤,处于种种原因,她小病住院大治。鲁忙借机收受钱礼,从中大捞一把,给她造成不好影响。上当后,使她清醒了许多。杨秀红对分管的工作熟悉,政策清楚,肯干事,知道哪些事该干,哪些不能干,她用行动在自觉地抵制错误的东西,坚持和支持正确的东西。


    这样的农村基层干部不是没有,而是大有人在。作者塑造的这一个个人物形象逼真、可爱,因而给人以亲切、可信之感。


    总之,作者在人物的刻画上没有过多的描述,而是通过环境的烘托,人物长相、名字特点的介绍和叙事、讲故事的形式,来表现人物的个性特色,树立人物的形象。这是这部小说创作手法上的一个突出特点。


    这部小说的语言也较有特色。它通篇使用的是经过加工、提炼,较为规范的乡间土语。作者生长在农村,他们对那里的风土人情、方言土语较为熟悉。在这部小说的创作过程中,使用了大量当地老百姓的常用语言,包括歇后语、俗语、约定俗成的话语和有一定指向的口头语等等。由于是来自群众生活中的语言,又较为规范,所以表现的内容准确、通俗、生动,读来亲切、感人。很多话语是其它任何语言都难以准确表达其意的。有些语言寓意深刻,不同场合、出自不同人之口,其用意和意思、意义就有很大差别。比如“狗日子”这样的口头语,本来是不登大雅之堂的,但在当地就约定俗成,大人小孩动不动就这么说,很难说是粗话。这样的语言在小说中由于用得恰到好处,既准确、亲切,又风趣、幽默。(杨虎)

 

来源:SRC-74    责编:任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