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广网北京5月2日消息 高学历的年轻人投身“蓝领”,工作在生产一线是怎样的经历?新经济、新消费催生新职业,年轻人的新工作是怎样的体验?收废品?养猪?修补玩偶?拆解装裱?他们试图从学历和职业的刻板印象中跳脱,作出顺应时代也属于自己的人生选择。

玩偶温暖我们的童年时光或一段生活,但它也会变旧、变破,“玩偶医生”是延续美好的“魔法师”,用娴熟技术将玩偶修复如新。中央广播电视总台中国之声《新闻有观点》,对话资深玩偶修复师林慧,聊聊她“治疗玩偶”的别样青春。

 

“她一路跟着我,直到我把5个玩偶做完”

主持人:你接触玩偶修复有多少年了?修复玩偶一般是个怎样的过程?

林慧:我的第一份工作其实就跟玩具有关,我在大学学的是日语,毕业后在外贸公司做跟单的工作,那时就开始接触玩偶,身边的朋友觉得既然懂玩偶,能否修复,于是我就开始去接触,到现在已有12年。后来我把原来的工作放下专门做玩偶修复,也已有5年,前后经手修复了大约两三千个玩偶。

修复玩偶的一般过程没有办法很好地去解释,因为每个人要求都不一样,每个玩偶修复的地方可能都是不一样的。大部分坏的方式是破口,或者是用太久了要更换棉花……这些都属于偏“私人定制”。

由左到右是林慧修复玩偶的前后对比(央广网发 受访者供图)

主持人:有什么关于玩偶或者玩偶主人的故事可以跟我们分享?

林慧:有个小姑娘,她没有办法修复她的玩偶,所以她的要求是做5个相同的玩偶。她在北京,我在上海,她买票到上海一路跟着我,直到我把5个玩偶做完,她再拿回北京。现在很多小孩从小抱着玩偶睡觉,我经常会接到这种孩子的父母的单子,修复孩子从小玩到大的玩偶,我就说能否把玩偶寄给我,我可以1:1复刻,他们说没有办法,孩子就像看宝物一样看着它。

“修复玩偶不仅治愈了我的客户,也治愈了我”

主持人:这个职业在国内算是比较小众的新兴职业,对吗?

林慧:具体多少人从事这个职业我还没有在意,但是我知道数量不多。认识的同行很多都不做了,因为接单量太少没有办法养活自己。我们团队较核心的人是我、我的姐姐和嫂子,我负责接订单、做手工,我的姐姐主要负责改装玩偶,我的嫂子负责缝纫,还有一些缝纫工人。

林慧(左)和姐姐(央广网发 受访者供图)

主持人:有没有听到过对你工作的质疑?

林慧:不光是别人,就连我的家人也不太理解,有时快递来了,我父母、老公会帮忙打开,他们就会说都如此脏了还有修复的必要吗,但是我慢慢去了解玩偶背后所发生的事情,就发现其实这份工作是一个治愈的过程,不仅治愈了我的客户,也治愈了我。

比如我给客户修复后,他们很开心,这个情绪也会反馈给我,我也会每天很开心,感觉是在做很有意义的事情。从事这个行业很多年,就能了解到一些在我们看来很普通的玩偶其实承载了客户美好的回忆,对他们而言可能是情感上的寄托,修复完之后,他们的快乐同样反馈给我,从工作当中得到认同感。我女儿出去就会说我妈妈是“给玩偶治病的医生”,我很自豪。

“这个行业需要更多懂玩具、喜欢玩具的人”

主持人:你曾说玩偶修复行业良莠不齐,希望会越来越规范,这样的规范需要什么条件?

林慧:其实我觉得还是需要更多懂玩具、喜欢玩具的人去从事这个职业,并不是手工好就能做好。有的时候我会拿到客户给我的“二改”,就是在另外的地方修复过,但是我把玩偶拆出来的时候就觉得为什么会把玩偶改成这个样子。可能从外观看没有区别,但是拆开后发现是乱缝的,所有的走线都是乱的。

主持人:你自己对这个行业有什么期待或愿望?

林慧:这个行业的需求会越来越大,因为现在很多人会把情感寄托在玩偶或者虚拟的东西上,比如最近几年很多玩偶品牌的兴起,能看得出来人们更注重精神世界,所以玩偶修复的需求可能会越来越大。我希望能够精进一下自己的技术,能够多修复一些玩偶。有很多玩偶到我手里,确实没有办法去修复好,有时我也觉得挺遗憾的,可能还是自己的技术不够。希望自己的团队越来越好,做得越来越大,能接到更多单子。

林慧修复过的玩偶(央广网发 受访者供图)

监制:梁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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