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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工者|走出村庄

2018-12-17 14:41:00来源:央广网

  央广网北京12月17日消息(记者何鹏)据中国乡村之声《三农中国》报道,40年前,伴随着改革开放的春风,世代与土地为伴的农民迈开双脚走出村庄。从村庄走向城市的路,或短,或长,但步步都浸透着他们的汗水和泪水。40年后,历经凤凰涅槃般的锻造之后,他们触摸着时代的脉搏与走向,已经成为国家建设与民族复兴的中坚力量。

  今天,我们把目光对准2.8亿农民工,让我们重温改革开放40年,一起感受他们的心路历程。中国乡村之声纪念改革开放40周年系列报道《打工者》第一篇:《走出村庄》。

  在位于广东省佛山市中部的一个工业区内,钟石军的床垫加工车间总是日夜不停。钟石军是广西梧州人,家乡话和广东白话几乎没有差别,他一直戏谑的说自己是:满嘴白话但却不是本地人。但就是这个外地人,在身边一些传统模式的家具企业相继倒下之时,他的企业却订单不断,而且有超过一半的订单都是发往海外。

  钟石军:我比别人更辛苦,机会是自己努力创造才得到的。

钟石军(右)在广东佛山的办公室里接受记者采访

  钟石军的家乡是广西苍梧县大坡镇马王村,与广东一街之隔,但就是这窄窄的一条街,在儿时的钟石军眼里却犹如天堑。

  钟石军:当时省与省之间是有由检查站的,是封闭的。

照片中,双车道的地方属于广东省郁南县,单车道地方属于广西苍梧县(现在梧州市龙圩区)

  1982年,在广东深圳的蛇口工业区投产了一家由香港凯达实业有限公司独资兴办的玩具厂。由于公司需要大量劳动力,于是从广东各地农村招募了上千名年轻姑娘,占到当时蛇口外来妹的“半壁江山”。随着1987年3月“深圳特区首届劳务交流大会”的开幕,无数内地青年也开始带着梦想和激情,告别家乡,踏上南下的列车。

  这个时候,初中没毕业的钟石军在家学习手扶拖拉机技术,并顺利拿到了驾驶证,他说,那时候为了生计,只能干起“投机倒把”的事情。

  钟石军:两广交界皎洁,我们是这边产木薯,就把木薯粉偷偷运到广东,然后从广东把化肥农药偷偷的运回广西。

  随着制度的不断放开,钟石军再也不用偷偷倒卖木薯粉。1991年6月,21岁的钟石军开着自己的手扶拖拉机,来到广东顺德打工。

  钟石军:我离家差不多250公里,我跟我表哥开了16个小时的手扶拖拉机,正式开始了在广东的打工生涯。

  1991年以后,前所未有的打工潮开始出现,仅1992年,就有大约4000多万农民工流入沿海和城市去打工,此后外出打工农民越来越多,1993年到1994年增加到6000万,1995年到1996年曾经达到约8000万。

  作为第一批走出村子的打工者,钟石军和被繁华大都市改变着,他懂得,要想出人头地,唯有努力与勤奋,并且要时刻准备着。

  钟石军:我没干多久,就有一纸禁令,国道上不允许外地拖拉机上路,于是我专跑乡道,像打工游击队那样,陆陆续续帮一些人拉砂石,帮一家做家具材料供应的“老东家”拉材料,后来实在干不下去了,准备回家,回家之前,我给“老东家”留了我们村小卖部的电话,跟他说,有事做就给我打电话来。

  半年之后,回到家乡百无聊赖的钟石军,突然接到了广东打来的电话。

  钟石军:“老东家”说,他买了本地牌的拖拉机,问我能不能过来帮他送原材料、送货。于是我第二次来到顺德龙江,在这个床垫行业的原材料供应商工厂工作了。我借送货的机会,每次暗暗用心记录着不同床垫的款式和做法,包括质量好的床垫,价格贵的床垫是怎么做的,价格便宜的床垫又是怎么样做的。

  1996年,钟石军的“老东家”因为被床垫公司长年拖延货款,决定自己开家做床垫的工厂。

  钟石军:我给“老东家”干了很多年,努力,什么都干,“老东家”跟我商量,说自己开个床垫厂,你是有没有勇气做厂长。

  刚开始做厂长,钟石军常常去家具城观摩同行的产品。有一次他看到一家知名家具店有一个德国进口的软床,卖价是两万多元,第一次见到这么贵的软床,他情不自禁的摸了一下并坐下来,却被销售人员干涉。

  钟石军:他就说,不能坐,坏了你赔不起,我心里非常不舒服。我20多岁的时候看起来比现在还老,穿的又不好。

  不服输的钟石军决定仿制这台软床,第二次,他有了自己的诀窍。

  钟石军:我站在床头,床头高度到自己的腰部哪个纽扣?把位置记录下来。宽度用脚步数着走了几步,出来后,再用卷尺量一量身体的位置,纪录下来。

钟石军家具公司里的床垫加工车间

  钟石军将模仿的这一款软床,价格定为每套四千元。而一个简单的模仿,马上引起业内竞相跟风,从此,钟石军的家具厂生意开始风生水起。2005年5月,钟石军用十几年辛苦打工攒下的钱加上向问亲戚朋友借来的钱凑足30万在广东顺德龙江镇租了一千多平方的厂房,开了一家小小的床垫厂。随着业务的扩展,钟石军将目光放到了跨境电商上,他给业务员在办公室和宿舍都配了电脑,要求公司的阿里旺旺和阿里巴巴账号24小时在线,以便客人随时联系。

  钟石军:我们永远在别人休息的时候去抢订单。

钟石军的企业里,挂着很多钟表,上面是不同国家城市的时间

  利用国际时差这一招,让钟石军成了这个行业的赢家,业务量占据了公司的主要订单份额。如今的钟石军,已从最初的电脑门外汉变成了一个他口中“一天不上网便浑身不自在”的网商。电子商务让他找到了低成本的创业之路,短短几年内便将公司的规模扩大了十几倍。

  1991年,电视剧《外来妹》在中央电视台播出,轰动全国。穷山沟赵家坳的小山村里,赵小云、志强等六名青年男女怀着梦想来到广东,他们希望通过打工改变自己的命运。

  钟石军:一切机会都是自己创造的,而不是别人给的。

  今年7月1日,钟石军在微信朋友圈更新了一条动态:“今天在公司旁边近一万平方米的新车间正式启动开工,这样全公司办公和生产面积接近四万平方米,脚踏实地做好实业才是硬道理!”

编辑: 孔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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