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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镜头里的巴金》吴泰昌
中广网 01月19日 10:17

   

《我镜头里的巴金》 作者:吴泰昌 新华出版社

"冰心大姐"

1978年3月巴金来京出席五届人大第一次会议,会议期间巴金去中央民族学院和平楼冰心寓所看望冰心,这是他们文革结束后第一次合影。(陈恕提供)

    巴金与冰心是久负盛名的两位大家,巴金生前任中国作协主席,冰心生前任中国作协名誉主席。他们之间的亲密友谊是文坛的一段佳话,巴金称冰心为"大姐",冰心称巴金为"老巴"。巴金赞赏冰心写心里话,冰心赞赏巴金讲真话。

    冰心是当代女作家,儿童文学作家,初入文坛时,先以小说、诗歌闻名。她的散文集《寄小读者》则显示出婉约典雅、凝练流畅等特点,比小说和诗歌取得更高的成就。这种独特的风格曾被称为"冰心体",影响广泛。

    1977年10月4日,巴金随上海市干部、群众代表团来京瞻仰毛泽东主席遗容和参观周恩来总理生平事迹展览。早上火车到京,次日晚上火车返沪,多是集体行动。巴金此行在京没有主动看望任何朋友,只给冰心寄了一封短信。

    冰心在巴金一幅画像旁题写赠言:"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此际当以同怀视之。"巴金1994年5月20日给冰心的题字:"冰心大姐的存在就是一种巨大的力量,她是一盏明灯,照亮我前面的道路。她比我更乐观。灯亮着,我放心地大步向前。灯亮着,我不会感到孤独。"

    巴金1988年在为《冰心传》以《思想不老的人才永远年轻》为题写的序言中说:"冰心大姐比我年长四岁,可是她在前面跑了那么一大段路。她是'五四'文学运动最后一位元老,我却只是这运动的一个产儿。她写了差不多整整一个世纪,到今天还不肯放下笔。尽管她几次摔伤、骨折,尽管遭逢不幸、失去老伴,她并不关心自己,始终举目向前,为我们国家和民族的前途继续献出自己的心血。虽然她有很长的写作经历,虽然健在的作家中她出名最早,她却喜欢接近年轻读者,在他们中间不断地汲取养料。"


1980年,以巴金为团长,冰心为副团长的中国作家代表团访问日本,这是他们多次代表中国作家出访后的第一次。(毕朔望赠作者

巴金(右一)、冰心(右二)率中国作家代表团艾芜、公木、草明、邓友梅等团员在日本东京、京都、广岛等六个城市进行了十七天友好访问。(毕朔望赠作者)

    上世纪80年代后期,巴金和冰心都曾公开表示愿意接受台湾有关文艺团体邀请,适时访问祖国宝岛台湾。90年代初,他俩曾有一次机会应邀,后因彼此身体原因未能如愿。

    冰心书房的书橱里放着巴金送给他的照片,每当我从上海回来她都仔细询问巴金身体怎样,胃口怎样,现代文学馆筹建的怎样……并表示她将全力支持现代文学馆的建立。

    1984年10月,巴金赴港接受香港中文大学名誉文学博士学位前夕,我和几位中青年作家约好给巴老去贺电,11月25日又是他80寿辰,我们怕他应酬多一时滞留回不来,打算提前给他祝寿。我高兴地走邮局电话间将门关严。我要痛痛快快地给她打个电话,长长的电话。"吴青在吗?"我叫通电话,立即报出冰心老太太女儿的名字。"不,我是吴青的妈!你在哪儿打电话?"近两年,我在想念她时,就给她打电话致候,但又怕这样反而打扰了她。见她手持拐杖不大轻松地走路,我下决心以后不到万不得已不给她打电话,有事就写信。她问我,老巴胃田怎样,我说见他与家人一道吃,吃得蛮好。冰心说:老巴对别人无所要求,安排他吃什么,他都满意,他吃食简单,总怕费事麻烦人。有次冰心在电话里小声地问我,最近她才听来人说,老巴从来没有和她谈过这件事。我说我也听说是这样,我还告诉她一件小事。有回巴老来京参加中国作家协会主席团会议,中国作协秘书长张僖同志说巴老的飞机票别忘了替他报销,叫我代办一下。后来听巴老的女儿说,巴老意思还是不报为好。冰心听了这些情况,她笑着说:"巴金这个人……"冰心嘱我在给巴金的电报稿上写上"好好休息,尽情享受"。并要我在电话稿上加上吴青的名字,说这回你们小子辈出面。
    

巴金

    冰心是巴金倡议成立的中国现代文学馆最热情的支持者,她将巴金心想的事当自己的事。为了文学馆的馆址、地皮,她新自给国务院领导写信,还积极捐赠自己珍藏的手稿。1986年3月24日,冰心开始捐赠手稿和有关资料,第一批为手稿95件。巴金在得知这些情况后,1985年7月17日在给冰心的信中说:

    "冰心大姐:

    读到您给小林的信,很想念您。近三个月来身体不好,但总有些杂事,一方面感到疲劳,另一方面又不曾做过什么事情,自己觉得还是在混日子,想到这里,便不能不着急。您要把这么些珍品送给资料馆,太慷慨了,我很高兴,谢谢您。但您不能说是'巴金资料馆',您也是资料馆的一位股东、一位大股东啊。您同"五四"时期开始的我国新文学的关系太深了。叶圣老同您,你们两位是仅存的两大功臣,无论如何应当给你们树碑立传。中国需要这样一个文学资料馆。
话很多,手不听指挥,写不下去。我也想念吴青。祝好!
                                                                                    

                                                                     巴金 七月十七日

与沈从文最后握别

   巴金与沈从文是挚友。文革期间,他们两人都在逆境中,常有书信往来。1974年,沈从文、张兆和夫妇特意去上海看望过巴金,巴金其时尚未结束"审查"。

    "文革"结束后巴金来京,曾四次去看望沈从文。

    1978年4月25日,臧克家请巴金在家里吃晚饭。巴金在去克家处的路上,突然问作者,从文家离克家家远不远?我说很近,几百米。我知道巴老想见沈从文。不久沈从文夫妇就赶到克家寓所。

    巴老第二次专门去看望沈先生,是在1979年4月,巴金率中国作家代表团访问法国,5月14日返回北京后,住和平宾馆407室。有天晚上,他活动应酬之后,已近8时了,突然问起,从文新近搬的家离这里远不远?作者说很近,走过去10来分钟。巴老说,出去散散步,到从文家去看看。我陪他从东堂子胡同走,作者指着一座小门说这是上次你来时沈老住的地方。再往前走就是小羊宜宾胡同3号,中国作协的一处宿舍。院子很深,巴老上台阶,跨了两道门槛,在昏暗中走进一间东厢房。事先没约,沈老外出了,沈夫人张兆和连声抱歉地说:"真不巧,从文晚上很少出去。房间很小,布满了东西,一个稍宽敞的坐处也没有。巴老同兆和谈了一会儿就告辞了。在送巴老回饭店的路上,他说沈家的住房条件太需要改善了,从此常听他谈起沈从文住房问题。据我确切知道,他同胡乔木同志当面谈过,为此事也专门给乔木同志写过信,还向胡耀邦同志谈过、写过信。1986年沈从文的住房问题终于得到妥善解决。    

    巴老在路上有次谈起,沈从文已多年不参加文学界的活动了,有机会应该请他出来见见朋友,相互谈谈。我记住了巴老的这个提醒。1981年11月13日,《文艺报》编辑部在京召开"散文创作座谈会",编辑部叫我们登门去请沈先生。11月10日下午,我去沈家,兆和说已收到请柬,从文答应参加会议,沈老高兴地提前到会并在会上发了言。参加这次会议的还有夏衍、臧克家、李健吾、吴伯萧、吴组缃、萧乾、严文井、郭风等,叶圣陶、冰心等送来了书面发言。

    1982年,沈老中过一次风。巴金很挂念他的健康,小林多次来电话叫我抽空去沈从文刚搬的新居看看。沈夫人多次托我转告巴金他们的近况。1983年兆和在转交朱光潜送给作者的《悲伤心理学》一书时附了一封短信:"泰昌同志:昨天朱老太太寄来朱先生赠书,特寄来。从文目前所患小中风,已见好。特告,即致敬礼。兆和,四月十一日。"接信后,我当晚电告小林请转告巴老沈先生的病况。

    巴金在京第四次看望沈从文,是1985年3月28日,这是他们最后的晤面。

    正赶上四五级大风,巴老全副武装:黑呢大衣,花格子呢帽子和围巾。车子在宿舍楼大门口停下,小林扶着行动不便的巴老顶着风走了二三百米路。兆和已在楼门口等候,乘电梯到五楼。巴老是头一次到沈老新居,他进屋后直奔在客厅等候的沈老。沈老从沙发上站起来,紧紧地握着巴老的手,脸上泛起微笑,舒展的微笑。巴老连声说:"你好,你好!"沈老因脑血拴刚愈,吐词不清地说:"好,你好!"

    由于沈老说话不便,嘴唇很吃力地颤动。巴老突然沉默了。在场的人都为两位老友难得相见又不能随意倾谈难受。巴老仔细地问沈老饮食健康近况,兆和只好代沈老说了许多话。

    兆和事先准备了好几样点心,看着他俩吃。

    巴老告别时,兆和陪巴老参观了新居的各处。巴老和沈老紧紧握手,巴老说:"下次再来看你,多多保重!"巴老出房门时,沈老还在招手。兆和送巴老下电梯,汽车开动之后她还顶风站在那里招手。在回住处的途中,巴老说:"从文身体、精神都不错,比他想像的要好,住房也有了改善。"

    巴金一直挂念着沈从文的身体和住房是否已得到改善。

    巴金这次晤见沈从文后,再没来过北京了。他自己也长期在病中,但一直挂念着这位老友。1988年11月,沈老去世了。巴老特意委派女儿李小林来京向沈老献花圈做最后的告别。

        


来源:新华网    责编:囡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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