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50年代广交会上，上海送给各地客户的是一副“上海风景”扑克牌，52张牌除了大小怪之外，都是上海风景。其中，颇有几个已经消逝的地标，例如上海跳水池，就是如今的上交音乐厅；上海杂技场，就是现今的仙乐斯广场；还有已经不存在的跳伞塔……这是出现在正于市群艺馆二楼展厅的“上海牌”展览中，让观众最有共鸣的展品之一。

　　图说：“上海风景”扑克牌 新民晚报记者 朱光 摄

　　围绕不同“上海”字体，展品铺陈出的不仅仅是上海品质、集体回忆，还有“上海风景”的时代演变——从最初的“上海牌”产品从追求品质到注重包装的提升，到“上海风景”也从日用产品到城市建筑的内涵拓展……设计了“上海啤酒”商标的陈赓年如今一头白发，他说：“上海人、上海产品、上海建筑，所有的东西其实都是上海风景、上海脸面……”

　　图说：“上海牌”展览现场 新民晚报记者 朱光 摄

　　上海出品 品质保证

　　上海牌，是优质产品的代名词。即便不是上海出产的上海品牌，哪怕只是印上“上海”两个字的包和衣服等等，也是流行产品。“上海牌”展，由市群艺馆和上海风景工作室共同策划，在全国36个城市征集了50件上海产品，同时展出了15本上世纪60年代至80年代的上海出口产品样本，恰好印证了当下提出的“上海制造”“上海购物”“上海服务”和“上海文化”四大品牌的勃勃生机。

　　图说：上海出口产品样本（部分） 主办方供图

　　当年做产品设计的，都是厂里的“美工组”成员，不少都已过世。风景工作室代表姜庆共介绍，上世纪70年代第一代大白兔奶糖包装铁盒上的底色是大红的，一只大白兔从蘑菇旁跃出，是其最初的形象。赵佐良回忆道，这是他看着如今已故的江爱周设计出来的。赵佐良当年在日化二厂美工组，“日化二厂就是出品百雀羚的地方。”他表示，1964年日化二厂成立的美工组，就是要解决当时周恩来总理提出的国货“问题”：“一等质量、二等包装、三等价格”，以至于在进出口贸易上开不出价，甚至被外国人买走后换了包装就卖出更高的价格。当时，中国的牙膏品质全球第一，高露洁也是美加净的手下败将。外国牙膏商人经常表示：“中国牙膏质量高，价格最低，千万不能让中国牙膏卖到国际市场……”早在1965年，美加净牙膏就创汇1600万美元。与此同时，还遇到了包装“仿效”国外设计、涉嫌侵权等问题。例如，大白兔奶糖的“前身”就模仿了米老鼠。赵佐良坦承，他当年设计的留兰香牙膏在一定程度上也模仿了绿箭口香糖。因为美工组的“崛起”，改变了生产厂家的“重心”。以前，工厂是以产品为主，而美工组是以“品牌”为主，“大家都有了品牌意识之后，才提升了价值。”

　　图说：江爱周设计的第一代大白兔奶糖包装铁盒 主办方供图

　　上海设计 体现匠心

　　姜庆共还透露了一批“上海牌”改品牌名的原因。“上海牌”手表、“上海牌”录音机、“上海牌”照相机风靡一时，但是在出口上遇到了瓶颈：“国际上没有以城市名字作为品牌的惯例，大家没有看到过纽约牌手表、柏林牌相机，对吧？”所以，后来“上海牌”手表改为“海鸥牌”，“上海牌”照相机也改为“海鸥牌”……到了上世纪70年代，上海各个厂家还“跨界”研制各类生活用品，“估计是因为大家都有学习技术的心态”。于是，1970年，国光口琴厂试制英雄牌黑白电视机；1971年金星金笔厂，试制金星牌彩色电视机；1973年，玩具元件厂试制葵花牌盒式磁带录音机……

　　图说：“上海牌”照相机 主办方供图

　　最为难能可贵的是，当初根本没有电脑，所以，所有的商标设计、广告图案都是纯粹手绘。陈赓年从部队复员后分配到上海啤酒厂，后来转进美术组，设计上海啤酒的包装：“年轻人不知道我们是怎么过来的，所有设计根本没有辅助工具，更别谈电脑了，都是大家一笔一画，手工画出来的！”

　　图说：手绘设计的上海啤酒包装 主办方供图

　　因而，这一“上海牌”展览，不仅仅是留存、展现半个世纪以来的上海设计文化和审美风格，抑或转瞬即逝的时代，更是向那些曾经为上海设计奉献青春的前辈设计师致敬。大家最关心的“上海牌”手表的设计者是谁？据传，是手表厂的一位工程师。展品说明上写着：佚名。（新民晚报记者 朱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