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个日与夜只为八千里云和月
2014-07-02 13:12:00 来源:中国广播网 说两句 分享到:
人假使在荒地上走了很长的时间, 自然就会期望到达城市。后来,他终于抵达伊希多拉,这儿的建筑物有镶满螺旋形贝壳的螺旋形楼梯,这儿的人制造完美的望远镜和小提琴,这儿的外国人在面对两个女性而犹豫不决的时候总会邂逅第三个女性,这儿的斗鸡会演变成为赌徒的流血殴斗。他期盼着城市的时候,心里想着的正是这些事情。因此,伊希多拉便是他梦想的城:只有一点不同。在梦想的城里,他是个年轻人;他抵达伊希多拉的时候却是个老头。在广场的墙脚,老头们静坐着看年轻人走过;他跟他们并排坐在一起。欲望已经变成记忆。
——卡尔维诺《看不见的城市》
从北京飞往广州的航班CZ3106已经起航。我知道,属于我们的“绿色中国行动”也暂时落幕。从开始到结束,浮现的是两个情景。6月11日。搬家。下午气喘吁吁地将细软杂物通通搬回办公室,告别毕业之后住了三年的906,紧接着在傍晚时候,便登上前往北京的HU7802航班,我开玩笑说回程的航班上我还不知道我广州的家在哪。6月29日凌晨。当我们将录音稿件上传邮箱,点击发送,心中暗自松下一口气,我们不负此行,更问心无愧。每一个日子,充实、匆忙。赶路,采访,写稿,睡觉。如果说有遗憾,那就是没能够有更多的时间可以日记可以心得。此行,我们几乎将所有的时间都用于写作。
"你是为了回到你的过去而旅行吗?"可汗要问他的话也可以换成:"你是为了找回你的未来而旅行吗?" 马可的回答则是:别的地方是一块反面的镜子。我们感叹的是,我们永远不能真正地了解一座城,正如很多人不能真正了解自己。对于走过的城市,我们都是过客,旅行者能够看到他自己所拥有的是何等的少,而他所未曾拥有和永远不会拥有的是何等的多。
二十天的日与夜,我们报道组走过河北,山西,内蒙古以及辽宁四个省区,行程超过5000公里。一路走来,同样是退耕还林工程,在不同的省份出现了诸多不同的特点。采访了很多人,听了很多故事,也感受着这些人的喜怒哀乐。我们努力通过报道呈现退耕还林还草工程在过去十几年时间里面发生的变化,但是带给我们,或者说我们希望带给听众的,又不仅仅是变化,还希望多一些反思,提供一些借鉴。我想,一路走来,大家的耳朵里,或许留下了涉县、临城、和林格尔、多伦、阿尔乡这些以前可能并不熟悉的地方,或许还会记得报道组一路向北的声音……
因为我们组有两位女生,海南站副站长许云、中国之声李赢,所以也多了几份婉约与灵气。“云”一字,在闽南话中是“魂”发音。茫然无措之时,魂总会灵光一闪,让人拍案叫绝。 更有甚者,是喜欢在车里写稿的李赢。果然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秀美文字,常在于颠簸,抖着抖着就出来了。
在河北,我们的第一站。稿件反反复复地改,一个字一个字,因为我们是首篇。队长崔彤后来说,其实我们也可以轻轻松松地完成,但是大家都不愿意。多年以后,看到的稿件或许已经时光境迁失去价值,可是参与者与经历者都不会忘记挑灯夜战的身影。“两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凌晨四点,微信群中,许云通知,大家都睡吧,稿子差不多了。天亮,整个身子好像不属于自己,摸到手机一看,许云已经出发,说去补充采访退耕还林大户乔二民。见面的时候,我,孟晓光,李赢都暗自叹服,是信仰是执着,我们说不清。许云说,这没啥。
在山西,碛口古镇的那一夜。日记里是这样写的,“开完会回到房间,水边的渔火,还在敲打我的无眠。对着星空,按下快门,以为什么都没能拍到,抹开照片,却看到黑暗中又一轮圆月和几个光亮的星。茶叶的效应,加上这般的光景,让人睡不着也舍不得睡。”
所有的想法都是苦苦挣扎之后的灵光一闪。在房间聊天,“引诱”山西站康维佳站长讲讲过去的植被,穿插着秘而不宣的默契,打开采访机。没想到的是,说起“小老树”,康维佳眉飞色舞,手舞足蹈,我们目瞪口呆。在报摘《寻找小老树》一文中,我们第一次将老记者变为“被采访者”,将亲历的感受在文中承上启下。稿件传回,捷报传来,好家伙,头条!
从内蒙古呼和浩特出发前往多伦,车辆行走的时候,车就变成了船,在无边的海上航行。海是绿色的,天很蓝,云很低。结束了前一晚的通宵,已经是疲惫不堪。迷迷糊糊地睡觉,醒着醒着就迷迷糊糊睡着,睡了又醒,睁眼一看,还是天蓝地青。将草原的照片上传朋友圈,回复贴中尽是溢美之词,这时候还可以低调地炫耀,说一路走来尽是满眼的绿,绿得眼疼。
在辽宁,最后一站,最后一战。神清气爽,云淡风轻。走路的过程,思考也在继续。从退耕还林给当地带来的生态变化,给农户带来的经济的效应,到内蒙大生态理念的冲撞,到最后对退耕还林政策的反思,多走一程,就深一层。
从河北涉县前往临城的车上,李赢说:“所有的遇见都是久别重逢。”我们庆幸,这样的安排。时光,浓淡相宜;人心,远近相安。正是,若有重要的人,就把握机会好好在一起,慢慢吃,慢慢写,慢慢爱。即使与同一个人多次相见,每一次都不会一样,所以一定要保持一生只遇见一次的心情。
我知道,我们一定会再见!(记者郑澍)
编辑: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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