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教母亲杨海燕的“两地情”（下）

　　　　杨老师和她教的“教师学生”（央广网记者郭长江摄）　　央广网银川7月8日消息（记者郭长江纪翔张程）固原市三营中学，几幢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破旧的老式筒子楼，孤零零地矗立在校园里。福建支教教师们的家，就在其中一幢教师宿舍楼内。六十来平方米的三室一厅，最多的时候住四个人。简单的几样家具，虽摆得整整齐齐，却掩饰不住七拼八凑的痕迹。　　屋子里最显眼的，就是地上、桌子上、墙角里堆满了五升装的农夫山泉纯净水桶，粗略数数，大约有四、五十个。然而，这些水，并不都是用来喝的。　　杨海燕说，这主要是因为固原的水质比较硬，是苦碱水，用那个水所有的指甲会裂开，脚会起鱼皮疙瘩。没办法，只好通过网络买水，5升的水一天用3桶。在这儿洗头发，洗完以后，再用矿泉水洗一遍，如果不洗，整个头皮会非常痒，特别掉头发。每周如果觉得身体痒的特别不舒服，就会进城去洗个澡，洗个头回来。　　说话间，杨海燕的舍友卓春秀从里屋走了出来。由于严重过敏，她脸上略微有些浮肿，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线。另一个支教的同事杨丽媛更是断断续续生了一学期的病。大家在相互鼓励中坚持着。　　杨海燕说，她们还有两个同事是一直没适应过来，所以一整年的支教都在适应。　　杨海燕的屋子，位于进门处，一张床和一个旧课桌改造的简易梳妆台，几乎占满了整个房子的空间。床侧面墙上挂着5张照片，其中一张，一个小女孩紧紧拥抱着她，一脸灿烂。　　她说，那是她去年做了一个爱心资助基金。跟她抱在一起的是她资助的一个学生。去年支教快结束的时候她请自己去她家。那个孩子父亲早年去世，家里特别困难。自己问她为什么请老师来，她眼泪就掉下来。她偷偷地拽着自己说：“老师，我知道你6月底就要走了，我能抱抱你吗？” 　　杨海燕的床头，放着一部手机，一部平板电脑，是整个屋子最现代化的元素，也是她与远在福建的儿子最主要的沟通纽带。她常常通过网络远程指导儿子写作业。　　13岁的儿子，正处在青春叛逆期。在远离妈妈的日子里，有些事情可以请别人代劳，但有些事，只有面对妈妈才会敞开心扉。提起儿子，杨海燕眼里渐渐蓄满泪水，忍不住滚落了下来。她说，儿子是她的命。自己人很强势，全身盔甲。但自己的软肋就是儿子。　　相隔三千公里，作为母亲，杨海燕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补偿儿子。在她来宁夏之前，曾连着做了一个星期蛋糕给儿子吃。　　“妈妈的味道”，常常折磨得母子俩思念之情欲罢不能。当杨海燕打算延期支教，再次征求儿子意见时，儿子再也忍不住了，哭喊道：“我才是你的孩子！” 　　儿子骂她说，“妈妈你这支教是一种病，你得治，你今年不能再去了。”面对儿子的哭诉，杨海燕为难了，因为从学校到市里一直都在挽留她，但是儿子也已经下了最后通牒。　　两年的日子转瞬即逝。这几天，杨海燕的朋友圈里满满的离别与不舍。到了晚上，她才悄悄打点行囊，准备返回福建（返乡）。但是，她跟三营中学的缘分并没有中断。学校为了表彰她的贡献，聘请她为名誉校长。只不过，她这个“名誉校长”在三营中学的日子已经屈指可数。　　为了支教，在儿子最需要妈妈的时候远离两年，只是为了努力缩小宁夏贫困山区与东部发达地区音乐教育水平的差距。起初，连三营镇上的一些人都对她的做法很不理解。但是，看到孩子们学业上的进步和越来越阳光的笑脸，人们渐渐理解了她平凡奉献的意义。同时，他们也在用不同的方式回馈杨海燕带来的这份温暖。　　学校门房的罗哥，只要晚上杨海燕出去半个小时不回来，就会骑着他的小摩托车上街找她，把她载回来。宁夏南部山区的快递比较贵，一公斤15块，但是杨海燕“刷脸”一公斤5块钱。快递小哥说，“杨老师，你记着，你走之后，三营人民肯定会记得你的！” 　　三营中学的孩子们似乎更明白杨海燕的心思，将难舍之情悄悄埋在心底。　　她们祝福杨老师身体健康，让她多陪陪自己的孩子，说做人不能太自私。　　还有的孩子决心考大学考到福建去，到时候去看望老师。　　杨海燕宿舍阳台的条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多肉植物。这些都是她从老家特意带来的。而她的微信头像恰恰也是两株多肉植物，一大一小，紧紧依偎着，仿佛是她与儿子虽相隔几千里却依旧心心相牵的最好诠释。
　　　　和孩子们在一起总是很开心（央广网记者郭长江摄）　　
　　　　挂在杨老师卧室里的“母子照”（央广网记者郭长江摄）　　
　　　　杨老师常常用手机与儿子视频指导学习、生活（央广网记者郭长江摄）　　
　　　　随处可见的纯净水桶（央广网记者郭长江摄）　　
　　　　再加两个凳子就是杨老师曾经的“床”（央广网记者郭长江摄）　　
　　　　杨海燕和合唱团的孩子们（央广网记者郭长江摄）　　
　　　　提起儿子，潸然泪下（央广网记者郭长江摄）　　
　　　　杨老师在上课（央广网记者郭长江摄）　　
　　　　投入（央广网记者郭长江摄）　　
　　　　向记者介绍情况（央广网记者郭长江摄）　　
　　　　杨老师种植的植物（央广网记者郭长江摄）　　
　　　　思乡心切的同宿舍支教老师（央广网记者郭长江摄）　　
　　　　央广记者纪翔在采访（央广网记者郭长江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