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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六夜 随船记者航海日志四 | 政委讲述亲身经历:如果遇上海盗 怎么办?

2018-07-13 21:20:00来源:央广网

  编者按:“金海辉”号货轮于6月21日凌晨离开天津港,承载10.5万吨黑黝黝的煤炭南行至广东珠海,航程近1158海里。此前,央广网记者随轮远行,与海员们经历7天的“奇幻漂流”,揭秘海员真实生活,体味他们的“酸甜苦辣”,也感受新时代下中国140万船员的新风貌。

  海盗,是一个容易让人浮想联翩的词汇。加勒比,骷髅头的黑色旗帜……可现实里,船舶遭遇海盗劫持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经历?出于好奇,记者一直想找机会与船上的政委林立煌聊聊。除了每日忙于船员的思想政治工作外,时刻严防海盗也是政委工作的重中之重。

  直到船靠港前的前两天,吃过了晚饭,记者总算“逮住”了他,船长于建晨指着一个肤色黝黑而动作敏捷的汉子说:“他就是政委林立煌。”在部队当过兵,跑船25年,足迹踏遍20余个国家和地区。日常起居处处带着军人风范,从不拖泥带水。船上房间内的卫星电视几乎24小时播放新闻频道,极其喜欢浏览国内外各种新鲜事儿。

  一见到记者,很快便打开了话匣子。

  

   政委可是船上的理发高手。航行数日,头发长了,船员们都愿意来找他帮忙打理

  林立煌记忆比较深刻的一次遭遇海盗袭击,发生在2015年9月。

  那天,另一艘名为“金海重”的货轮从上海开往印尼,驶入菲律宾沿海一处海域时,船舷跟岸礁相近仅一两百米,狭窄的水道让水流变得很急。

  夜里安静极了,甚至能听到船头划开水面的声音。

  晚上7点30分,天刚暗下来。林立煌站在驾驶室,手持夜视望远镜向前方瞭望时,突然发现,于货轮右舷2点钟方向几海里范围内,有3条小快艇快速逼近。这里每天来往船只无数,两岸多岛屿丛林,可攻可守,常年跑这条线的他十分清楚,这是海盗经常袭击的地点。“有时,他们只用一根绳索、一把钩子便可以攀援上船,有时候甚至顺着锚链钻出来。”

  得知这一消息后,船长也马上赶到驾驶室。但海上漆黑一片,肉眼几乎什么也看不到。

  “快打开左右舷的探照灯,看看海盗人数到底有多少!”林立煌紧张的声音喊下来。

  “4个人,没有武器。”在船右舷向远望的大管轮,手提对讲机连忙向驾驶室回话。

  眼看着海盗几分钟后就要登船了,“快!快喷水!”按照船上的防海盗预案,政委指挥几个船员用4条消防皮龙朝下,对准船边向快要登轮的海盗高压喷射水珠,欲拒他们于舷外。“但他们水性都不错,根本压制不了,一直还向船只这边靠拢。”

  小艇靠近后,海盗在用带有挂钩的铝合金梯往生活区船舷挂,再次试图登船。

  商船上一般没有武器,情急之下,平时积攒的啤酒瓶子也就派上了用场。随即,船员们手持大量玻璃酒瓶,用力砸向他们,僵持了近半个小时左右,“最后海盗好像也无能为力了,觉得现在冲上去已经不可能,那个带着黑色面具的海盗头向属下挥手,说停战,停战。“政委讲到,除了这些,船上还配有太平斧和厨用菜刀等。以备海盗抛投绳索搭钩时,在舷墙的掩护下斩断绳索。

  

  当天危险发生时,有几十名船员集中到驾驶室前,将生活区所有的门全部上锁,有的地方干脆用螺丝拧死。“以往这种事件发生时,有人慌乱口齿不清、有人则躲藏自以为安全。”但在这期间,“金海重”货轮上其他船员则选择立即与当地的海岸部门联系,并向菲律宾附近海域的海湾警卫队求助。

  当晚20时10分,这场激烈地对峙持续了近40分钟。海盗们并没有达到目的,最后落荒而逃。

  “其实,他们并不是要绑架一群束手无策的船员,以获取赎金,而更像是小偷,海路上的扒手。”提起此事时,一旁的船长于建晨说道,如果刚才的海盗真的上了船,就会先将船员们绑在小腿粗的缆绳上,船员们能动的只有两条腿,嘴里还要被塞上一块破布。

  “紧接着,他们就要开始在全船上下进行疯狂地‘扫荡’了。”

  对于遇到海盗的概率,政委透露,货轮如果经由海盗多发地,有时航行一天可能遇到多股,必须随时提高警惕。

  马六甲海峡连接南中国海和安达曼海,沟通太平洋和印度洋,每天都有大量的货船通过。2009年索马里海盗疯狂劫船前,跑过远洋的船员们最不放心的海域就是马六甲。

  以前林立煌跑印尼,船在经由马六甲一处锚地等进港。一个晚上防海盗的警铃竟响了5次。

  “被我们发现了,迅速开船跑了,等我们休息后,又来了……反反复复。” 直到到后半夜三点多,这场风波才算彻底过去。

  “海盗从来都是赤脚上船,穿鞋子不灵活,在船上没办法爬上爬下。”正是借助海盗这一特点,当时,林立煌和船员索性就在甲板上将废弃的酒瓶打碎,弄得满船都是碎玻璃碴子。然后,他们则在船舱内关闭舱门、透过舷窗暗中观察。

  半小时后,四五个海盗望而生畏,便匆匆离去。

  

  偶尔听说中国某货轮上的船员逮住海盗的新闻,听起来很是过瘾,却不知道他们经历了怎样的惊心动魄。去年“火”得一塌糊涂的电影“战狼II”中,片头海盗劫持商船的片段,也让记者印象深刻。

  “这事儿在我们身上也发生过呀。”政委与几位船员应和着,爽朗地笑起来。

  只记得是1994年的一个晚上,海面看似平静。经由马六甲海峡时,却不料遭遇海盗。“当时船上什么武器都没有,由于事情太过突然,船长也毫无办法。”不过,此时的林立煌忽然想起了船上携带的中国五星红旗。无奈,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总要试一试。

  “因为只是听说中国的国旗好用,但是毕竟没有试过的。”于是,慌乱中升起了中国的五星红旗,船员们恐惧的探出头紧盯着海盗。

  然而,令当时所有船员没有想到的是,当远方的海盗船看到船上的中国国旗,竟然一窝疯地逃了。“那个年代,附近的海盗们都知道,中国人一定会和他们拼命的,所以都会畏惧三分。”他们在马六甲附近漂了近一个月,政委告诉记者,接下来的几天里竟一个海盗都没有碰到。

  在最近这几年的航行中,政委说,海况好的时候,海盗以及疑似海盗船只仍然会不时出没。“但由于目前国际护航力量的持续存在,目前攻击商船的海盗大为减少。”

  文/央广网记者 王晶

  摄/央广网记者 郑重

编辑: 吴海波

七天六夜 随船记者航海日志四 | 政委讲述亲身经历:如果遇上海盗 怎么办?

海盗,是一个容易让人浮想联翩的词汇。加勒比,骷髅头的黑色旗帜……可现实里,船舶遭遇海盗劫持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经历?出于好奇,记者一直想找机会与船上的政委林立煌聊聊。除了每日忙于船员的思想政治工作外,时刻严防海盗也是政委工作的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