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崤函古道上最后一次西行 杜甫写出三吏、三别

2017-04-25 16:11:00来源:大河报

  崤函古道上最后一次西行 杜甫写出“三吏”、“三别”

  崤函古道上最后一次西行 杜甫写出“三吏”、“三别”

  汉函谷关 记者洪波李康摄影

  核心提示丨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诗圣”人在天涯。公元759年春天,四十八岁的杜甫,最后一次离开洛阳,沿着中原诗歌走廊向西,完成了崤函古道上最后一次西行。

  就是在这次西征中,他写出了代表作“三吏”、“三别”。就是在这一年,他开始了长达十余年的西南漂泊之旅。他离开故乡深处,走向历史深处,沉郁的杜甫形象最终被补上了最重要的一块拼图。

  洛阳故乡依旧在 故土一去不再回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偃师境内的首阳山,海拔并不甚高。走进偃师城关三中大门,拐入其后院,视线为之一静。松柏森森,鸟语关关,这里是“诗圣”杜甫的安眠之地。

  杜甫生前没有完成的愿望,由他的后人辗转完成。他最终回到了家,回到了他长期居住的所在。在步入而立之年后,杜甫曾在这里的首阳山下筑造陆浑山庄,实则是依山挖土而成的窑洞。他在这里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

  在四十七岁的那年冬天,杜甫从华州司功参军任上回到了老家洛阳。这年六月,他丢掉了左拾遗的官位,被贬谪到华州担任司功参军。惆怅可想而知。

  但,在国家大势面前,个人苦乐又何足挂齿?沦落贼手多日的长安和洛阳,终于在唐军一鼓作气的胜仗后,回到了朝廷的手里。再没有比叛军节节败退、朝廷平叛有望更令人兴奋的了。

  长安、洛阳收复后,两京之间的通道也打通了。很久没有回过老家的杜甫,向朝廷告假,回到了首阳山下的陆浑山庄。他兴奋之下,写下了被王安石称为压卷长诗的《洗兵马》。“中兴诸将收山东,捷书夜报清昼同。”“安得壮士挽天河,净洗甲兵长不用。”他歌颂平叛的将领和兵士,他憧憬叛乱的终止与消歇,他甚至看到了笼罩大唐朝的乌云裂开缝隙,阳光正在照射进来。

  西行见闻 他亲历悲惨的战乱

  新安县城东南,两山对峙的狭长地带,陇海铁路与310国道穿行而过,从秦函谷关流淌而过的涧河,流经这里数度蜿蜒。水岸紧挨石崖,崖上火车隆隆驶过,崖下的一道木栅栏内,保护着一段并不太长的古道。崖面上还留存着零星的摩崖石刻。

  沿着古道西望,有一座新修的长亭,长亭之外,芳草碧连天。汉函谷关在望,穿过关门向西,则是入关西去,从关门折身返回,便是出关东行。

  回到洛阳后的次年春天,杜甫的假期结束了,他踏上了西行的道路。按照当时的日程,当天傍晚,他抵达了新安县,很快就可以入关了。就是在这里,他见到了自己在安史之乱之前所写的《车马行》里的悲惨画面。

  唐军平叛的形势,突然发生了扭转。20万大军围攻邺郡(今安阳),眼看着胜利在望,却因为群龙无首,被来援的叛军大败,唐军全线崩溃。军队减员严重,官府开始到处抓丁。

  这一情况给杜甫的西行染上了不一样的色彩。有些地点和人物,他写在了诗里,于是就有了《新安吏》。

  “客行新安道,喧呼闻点兵。借问新安吏,‘县小更无丁’?”“肥男有母送,瘦男独伶俜。白水暮东流,青山犹哭声。”然而,杜甫并不能改变什么,只能好言相劝那些哭得东倒西歪的人们:莫自使眼枯,收汝泪纵横。眼枯即见骨,天地终无情。

  他不能太久逗留,他终要继续西行。在前方等待着他的,有迢迢的古道,有道道的关卡,有战乱的形势,有葳蕤的野草和茂盛的花朵。

  石壕村里《石壕吏》 杜甫这晚投此村

  这一路经过七里邸、硖石驿两地,都是唐代的“官方招待所”,但杜甫都没有落脚,而是阴错阳差去了石壕村。

  石壕村,村如其名。即便一千多年过去了,石壕村几乎仍是一样的形制。村庄依着山体而建,由着狭长的山体而狭长着,南北狭窄,东西蜿蜒。

  村子前方,是一块巨石。巨石上,是一首长诗。一首《石壕吏》,工工整整的,抄录其上,讲述着那个很久很久以前的夜里,这个村落所发生的故事。

  暮投石壕村,有吏夜捉人。老翁逾墙走,老妇出门看。吏呼一何怒,妇啼一何苦……

  虽然只是“三吏”中的第二篇,但这篇《石壕吏》却被选入了教科书。这首诗里,存在着一个忧国忧民的杜甫,存在着一个山河破碎的时代。

  沿着巨石爬坡直上,推开一个普通院落的大门,当地人讲解着,这里还保留着杜甫当年所寄宿的窑洞。走进窑洞,借着微弱的灯光,抬头能看到正在开裂的窑顶。真的是这个窑洞,留宿过满面风尘的杜甫?其实已无关紧要。这个名为石壕的村子,已经和杜甫的《石壕吏》一起,成为那个时代的缩影。

  古道逶迤依然在 杜甫最后一次从此行

  从石壕村出发,西南几公里外,一条保存完好的古道,东西逶迤着,翻山越岭,在默默叙述着丝绸之路的往昔。

  这条道路,曾经是古代中原通往关中的咽喉,是洛阳到长安间的交通要道,也是入选《世界遗产名录》的丝绸之路上唯一道路遗产。道路一侧,曾经的饮马池已经干涸;高坡上面,纤夫催赶的马牛早已化为尘土,只剩下一块留有穿孔的拴马石。那个时代修路工所居住的窑洞,多数已经被封存;曾经和古道并行流淌的河流,河床已被荒草深覆。

  这条道路上的繁华,早已不再。古道已经交出了接力棒,把人流物流的繁华,交给了更新的时代。崤函古道,仍然是中国东西交通的一条要道,在地面爬行的国道,在桥上穿行的高速,在山间奔驰的铁路和高铁……

  公元759年春天的一个早上,杜甫和石壕村那位被老伴拯救了的老头告了别,踏上了这段崤函古道。他沿着河边的道路前行,渐渐爬上了一座山坡,沿着古道翻上了这座山头。山峰之间,那传递军情消息的烽火台,依稀可见。

  这是杜甫最后一次经过这里,他没有留下关于古道两侧花花草草的诗句,却沿途留下了反映那个时代的“三吏”“三别”。也就在他返回华州任上不久,便辞掉了工作,开始了西南长达十余年的漂泊生活。

  他从洛阳老家出发,走向古道深处,走向历史深处。就是在这一年,他彻底割裂了和家乡故土的联系,从此再也没有踏足过故乡半步。记者 刘瑞朝

编辑: 叶远
关键词: 杜甫;三吏;汉函谷关;函古道;深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