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银’都介么说话吗,笑抽了”,“听天津话上了头”,“好想拥有一个天津朋友啊,求求了” ,“贯口是不是天津人骨子里带出来的”……

  植物椿创作的每一个短视频后面的互动区,都能看到类似这样的留言。说创意短视频助推天津话快速出圈,一点不假。话题“天津话到底有多搞笑”前段时间还上了微博热搜。

  近两年来,天津话破圈的小视频着实不少:天津警察用天津话劝小伙子别轻生的,天津村干部用天津话广播疫情防控的,脱口秀演员周奇墨内涵天津伯伯的,脱口秀演员池子演绎天津口音香港混子的……都在疯传。一时间,天津话为啥这么好玩,成了线上线下一波又一波热议的焦点。这传播声势,远远超过了以广播电视为代表的传统媒体时代。很多年轻人对“哏儿都”独特的文化充满了好奇,还乐颠颠地去探究天津话的前世今生。

  说到天津话的由来,民俗学家早有研究。其中,天津文史研究馆馆员李世瑜先生首创的“天津方言岛”学说最受瞩目。李世瑜先生发现,这个“方言岛”以天津旧城为中心,仅“占领”着九平方华里的天津老城区和十几座村镇,其东、南、西三面被静海音系包抄,北面则为北京音系包围。为何会这样?上世纪80年代,老先生做了细致的田野作业、实地考察。他发现,天津话来自以宿州为中心的江淮平原。也就是说,天津方言之树,并非植根于海河两岸,而是从外乡来的。他分析,明初燕王扫北得胜后,很可能把从家乡安徽带来的士兵安置在了天津地区戍边屯垦,正是这大批的军事移民,把家乡话带了过来。

  天津话为何自带幽默感,笔者曾就此请教过天津民俗界、经济界、媒体圈人士,大家分别从历史、经济、地理区位等多层面给出了各自的解答。他们的看法大致是:天津地理区位特殊,天子脚下,拱卫京师。天津人看惯了达官显贵们“起高楼、宴宾客、楼塌了”,心境相对平和。又处于“九河下梢”,之前很多人看海吃饭,小钱也不难淘到,因此很容易形成小富即安、自嘲自乐的心理。到了近代,天津成了中国最早开放的城市之一,是九国租界地,中外巨商云集,达官显贵扎堆,一度成为北方的经济金融中心。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挣钱机会相对多一些,生计相对不那么艰辛,有小钱有小闲,又目睹了前清遗老、大商富人的起起落落,于是更加强化了骨子里的那份知足乐活心态。就像他们爱说的一句话:嘛钱不钱的,乐和乐和得了!所以,前段时间网上在讨论“躺平”等现象时,天津不由分说又上了热搜。

  必须承认,眼下天津话的出圈火爆,跟快手等短视频平台的助推高度相关。之前,很多人尤其是外地人,大多是通过传统媒体收听收看相声小品等曲艺文艺表演,来感受天津话的风趣幽默,那毕竟是相对静态的,传播范围和效果有限。而短视频传播速度更快、范围更广、门槛更低、接触的人更多,也非常符合当今碎片化的生活方式。在短视频平台,人人都可以是创作者,人人也都可以成为围观者。好的内容创作,能吸引越来越多的人评论、点赞、转发。参与者在文化体验和社交互动中,自然而然地亲近优秀传统文化,增进文化认同。

  尤值一提的是,短视频用户中,年轻人占主流,有不少是“90后”“00后”。作为互联网的“原住民”,他们之前对传统文化并不是很感兴趣,现在短视频把遥远的文化记忆拉了回来,让他们“蓦然回首”看到了传统文化竟在“灯火阑珊处”──植物椿在快手等平台上的走红,还有他作品的互动区,那成千上万人敲出的一遍遍的“催更”,就是最好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