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百年先河 作盛世佳音

　　——纪念汤显祖逝世400周年《南柯梦》观后有感

　　作者：孙小迪

　　摘　要：恰逢中国戏剧家汤显祖和英国戏剧家莎士比亚逝世400周年，为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与世界文化交流，文化部举办了汤显祖与莎士比亚逝世400周年系列纪念活动。2016年9月4日和5日，在国家大剧院戏剧场演出汤显祖传奇昆曲《南柯梦》整本大戏。《南柯梦》作为纪念汤显祖逝世400周年优秀剧目展演的收官之作圆满结束。《南柯梦》整体制作精致而壮阔，托古创新的舞台盛宴重现了昆曲古典优雅的特质。两场演出座无虚席，观众反响空前热烈，美轮美奂的舞台表演堪称百年难遇的昆曲佳作。

　　关键词：纪念汤显祖；南柯梦

　　2016年9月4日和5日，在国家大剧院戏剧场演出汤显祖传奇昆曲《南柯梦》整本大戏。此次演出由文化部主办，文化部艺术司与国家大剧院承办，由江苏省演艺集团昆剧院担任演出团体。自2015年10月，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访问英国期间，提议中英两国共同纪念文坛巨匠汤显祖与莎士比亚逝世400周年。2016年，恰逢中国戏剧家汤显祖和英国戏剧家莎士比亚逝世400周年，为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与世界文化交流，文化部举办了汤显祖与莎士比亚逝世400周年系列纪念活动。

　　昆曲《南柯梦》剧照

　　此次纪念活动将以海内外举办座谈会、主题展示活动、文化交流演出等多种形式进行，其中对于两位剧作家创作的优秀剧目进行展演是此次活动的重要组成环节。优秀剧目展演活动从7月16日于国家大剧院盛大开幕，历时近2个月，涵盖汤显祖4部传奇剧作《牡丹亭》、《邯郸记》、《南柯记》、《紫钗记》，共7台昆经典剧目，演出11场次。演出团体由4个昆曲传承的优秀剧团担任，分别是：上海昆剧团、北方昆曲剧院、江苏省苏州昆剧院、江苏省演艺集团昆剧院。《南柯梦》作为纪念汤显祖逝世400周年优秀剧目展演的收官之作圆满结束。两场演出座无虚席，观众反响空前热烈，美轮美奂的舞台表演堪称百年难遇的昆曲佳作。

　　为什么将《南柯梦》作为优秀剧目展演的压轴之作？笔者看来，其因有四：

　　1、《南柯梦》传奇古本的历史魅力

　　此次《南柯梦》全本搬演，共44齣，分上、下本两场演出。传统昆曲百年来，多以演出经典折子戏作为基本演出形式，《南柯梦》的全本搬演的弥补了昆曲表演百年来原貌呈现的缺憾。它以“连台本戏”的完整规模重现了400年前昆曲艺术的原始韵味，重新挖掘了传统剧目的艺术表现力。剧中所有唱词念白和曲牌均为汤显祖传奇原始剧本，仅作删节未作改动。

　　《南柯梦》本身就是一个历经岁月打磨和传承的传奇剧本。“传奇”在唐宋时期指内容奇异的文言体小说。以后的宋元南戏和元代杂剧有时亦称作“传奇”，发展至明代，逐渐成为专指由南戏发展起来的南曲戏曲剧本，它以情节务求新奇予以释名。汤显祖的“临川四梦”就是明代传奇剧本的巅峰之作。清初戏曲家吴梅认为四梦中“惟此梦最为高贵”。传奇剧本最初的原型《南柯记》，是根据唐朝李公佐的传奇小说《南柯太守传》改编而成。汤显祖之前，还有上虞人车任远所作杂剧“四梦”，其中亦有《南柯梦》。车氏《南柯梦》已佚，汤显祖存世刊本较多。主要有明万历唐氏广庆堂刊本、明万历刻臧懋循订本、明刻《玉茗堂全集》本、明崇祯刻独深居点定本，较流行的是民国间《汇刻传剧》本，建国后《古本戏曲丛刊初集》本、《汤显祖戏曲集》本、《汤显祖全集》本。本次展演的《南柯梦》所有台词全部摘录自汤显祖的原始剧本，为听众原汁原味的展现了剧本创作本身的魅力。

　　《南柯梦》囊括古今奥义，词义深邃，韵律曲折。在故事情节上不拘泥于单一的爱情主题，由正生角色作为人物线索，刻画了淳于棼在官场社会、情感生活、世间世外上面临的人生际遇和抉择。故事时间跨度从主人公年少到暮年，达三十年之久。故事场景跨越人间与蚁国，最终由人间到佛国。全剧几乎涵盖生旦净末丑所有角色行当，文戏和武戏交替演绎，充分展现了昆曲艺术的闳约深美和博大精深。在戏剧的表现手法上，采用以物喻人的比拟手法和由梦生情的超现实主义构思。这部传奇剧本以“人生如梦”的描摹为基调，故事场景游移于梦境与现实转换交织的过程中，戏曲情节中穿插了佛法义理和经书梵呗。故事讲述了唐贞元年间淮南裨将淳于棼因贪酒误事失官归里，郁闷寡欢，一日去寺庙听禅师讲经。恰逢槐安国国母派遣侄女琼英郡主来此为女儿瑶芳公主召选驸马。琼英相中淳于棼，归告国母。淳于棼酒后在庭院中的大槐树下酣然入睡，梦见紫衣使者将其迎至大槐国召为驸马，后派往南柯郡任太守。南柯郡二十年，淳于棼经历官场沉浮和瑶芳公主爱恨情痴。后檀萝国入侵，部将周弁错失战机，公主病故淳于棼被诏还朝，为朝中右相所忌陷害。国王听信右相谗言，遣其返人间。淳于棼梦中惊醒，杯中酒尚温，追忆梦境，掘开槐根，蚁穴历历如梦中之国，檀萝国即不远处上附藤萝的檀树。在契玄禅师点悟下，淳于棼为作水陆道场超度蚁国众生后，顿悟超脱，立地成佛。《南柯梦》通过风流才子淳于棼梦中入大槐安国的宦海沉浮和爱情故事，由“情著”至“情尽”勘破情关的人生历程表达了人生如梦的创作旨意。“情尽归佛”的结局表现了汤显祖晚年笃信佛禅出世的人生追求。

　　2、昆曲古朴传承的艺术魅力

　　此次《南柯梦》在唱腔的谱曲格律上也沿革遵循了《纳书楹曲谱》的古本。《纳书楹曲谱》是清代乾隆年间由苏州叶堂选辑校订的昆曲曲集巨著。叶堂尤善音律，乾隆五十四年起，严格恪守昆曲曲谱格律和平仄声韵的唱词，以五十年的唱曲经验历时三年整理增补校订了《纳书楹曲谱》。叶氏第五代传人周传瑛和俞振飞晚年打破了曲谱秘传的规矩，精心培养出身梨园世家的周雪华传授古谱译谱心诀。周雪华曾祖父周钊泉是清朝光绪年间第一昆剧名小生；祖父周凤文也是上海著名昆剧演员；父亲周云瑞是著名评弹演员。周雪华本人毕业于上海音乐学院民族音乐作曲系，师从音乐理论家周大风和昆剧表演艺术家周传瑛。经过六代人的传承，周雪华将《纳书楹藏板》中汤显祖“临川四梦”全集工尺谱翻译成简谱，加入原著念白和角色设计出版成为有唱有念白的全本。本剧由张继青“御用笛师”孙建安担任音乐设计。《南柯梦》音乐编修的原则是亦是本着“修旧如旧、溯本求源“的原则，在韵曲风格上继承了南昆“情正而调逸，思深而言婉”的音乐风格。

　　本次演出是历经昆曲大师和业内方家反复推敲打磨的精雕细琢版。《南柯梦》的筹备工作于2008年展开，历时8年，从剧本的修订、物色艺术创作群及演员团队经过了严格的考察。担纲演出的江苏省演艺集团昆剧院，以古典质朴的风格著称，剧中扮相淳于棼和琼芳公主的两位主演是昆剧院的第四代优秀青年演员施夏明和单雯。全剧由国宝级昆曲大师蔡正仁和张继青分别担任艺术总监和艺术指导，他们从手、眼、身、法、步等各方面对演员们亲自指导和加强训练。在戏曲表演上，保证了《南柯梦》的演员们严谨细致沿革了昆曲的传统表演原则，以传统唱腔、身段、眼神、走位到动作，刻画人物性格和表达内心情感。

　　综上所述，传奇昆曲《南柯梦》虽然是新打造的剧目，但是无论是在文本考订，还是唱腔韵曲方面，严格遵循昆曲的传统程式规范，讲究修枝删叶，去芜存菁，不离本根。演员在唱念做打上，还原昆曲古典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