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广网北京3月8日消息 据中央广播电视总台中国之声《新闻纵横》报道,有人年轻过,有人正年轻。关心时事、理解我们所在的中国,是青年成长的一部分。总台央广中国之声两会特别节目《两会锐地带》,发起会场内外的对话,记录观点的碰撞和选择的必然。

社区和居委会不是一回事么?

为什么只有中国社区能做好疫情防控?

老旧小区水管破了,没有物业我该找谁?

社区工作者遇到“升职加薪”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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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日,我们邀请了全国政协委员、中共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教授丁元竹、武汉市江岸区永清街道沈阳社区党委副书记王锐端参加对谈。

 

为什么只有中国社区能做好疫情防控?

过去的一年,对于社区工作者们而言意义非凡。谁都没有想到,社区居委会竟然有如此强的存在感,与每个人的生活如此靠近。在街采中,几乎每个人都能迅速准确说出自己所在社区的名字。

丁元竹:确确实实,从居民的角度来讲,过去我自己在社区生活,有时候感觉跟社区的接触不是那么密切。面对这场百年未有的传染病,社会隔离是一个最基本的办法,这就需要基层社会组织来进行管理、引导、服务,恰恰在这个时候我们社区确实发挥了前所未有的作用。

美国的社区完全是一种自治,它自治的程度非常高。我有时候也跟美国的朋友通过微信交流,我问他打不打疫苗?他说不知道上哪打,我说社区没通知吗?他说我们这社区不管这些事。尤其像遇到这样的重大疫情,美国这种社区的问题就显现出来了。在抗击疫情过程中,我们这套社区管理(制度)是应对疫情非常有效的方式。

王锐端:去年小区全面封控的阶段,那个时候对物资要求非常多,所以那段时间民生保障工作尤为重要。尤其是像买药排队、买菜等各方面的难度会加大,因为我们是老旧小区,甚至还有城中村,村子的入口比较多,所以当时小区封控难度也会大一点。精细化管理以后,大家彼此物理意义的距离拉远了,但心的距离更近了,更像一个团体了。

为什么老年人敢把银行卡和密码都告诉社区工作者

对一些手里只有存折,没有智能手机,不会移动支付的老年人来说,“取款”成了越来越紧迫的需求。帮大家取钱的任务,落在了社区工作者的肩上。

王锐端:这是涉及到个人隐私的一个问题。所以我们当时做的时候,以法律为依托、以信任为基础,去做这样的工作。当时我们写了一个委托书,并且告知他们(这个委托书)第一是保护他们自己,第二也是保护我们。居民基本上都是非常信任、放心地把存折和银行卡交到我们手上的,连密码、身份证全部都交给我们了,尤其是“空巢”老人都是非常信任社区的,因为平时我们在做“空巢”老人、独居老人的工作这一块是比较精准的。

为什么社区居委会总是忙不过来?

王锐端:因为在居民群众的眼中,社区居委会就相当于基层政府,居民来办事,首先就想我有困难第一时间找社区,居民就跟我们说你们是公务员吧?(其实并不是)很多问题应当是职能部门负责的,我们也没办法解决。

丁元竹:常态化以后怎么把居民调动起来,包括各类社会组织的参与,这是社区建设的核心问题。既然在法律上把社区作为一个自治组织,肯定要发挥它的作用,而且如果不发挥居民自治作用,久而久之居委会的负担会越来越重,因为承担的越多,本来他自己解决的问题,居民就认为你该给他解决,你解决不好还找你,解决不好他到时候给你反映,搞得你还很被动很辛苦。

丁元竹:另外,还要明确哪些该社区干,哪些不该社区干,北京市、上海市这两年推进超大城市的基层治理,对街道、居委会的责权清单进行了梳理。哪些应该下放到社区,哪些不应该下放到社区,做一个正面清单。这样解决好,下游才有一根针的问题,这是基层治理中一个根本性的问题。

老旧小区没物业,水管漏了该找谁?

王锐端:老旧小区与新小区最大的区别在于物业。有没有专业的物业管理是非常不一样的。最突出的问题:比如房子老了旧了就容易出现漏水问题。虽然看似是小问题,但是需要多个部门去解决,因为房屋的主体可能是个人,可能属于单位,还有属于国家的,很多情况很难处理。应该用什么方式解决?

丁元竹:您提这个问题我最近也遇到了,因为我参加“十一五”“十二五”的社区服务体系规划起草,当时就规定说,社区建设的责任是地方政府的责任。所以现在从中央层面,中央规定要加快推进老城区改造、老社区改造,但是最后落实到出钱了,还是在地方政府。下一步怎么找到一个更好的解决办法是非常重要的问题。

在今年的提案里面,我也提到了“社区的微建设”。我们过去说社区建设,就是盖个社区服务中心、搞个商店,这些现在很多社区基本都解决了,但是老旧小区改造的一些深层次问题,需要提上议程来。

社区工作者的“职业天花板”在哪里

王锐端:相较以前,我们的福利待遇已经有很大的改善了,而且也打破了原来的没有上行渠道的瓶颈。现在我们也可以通过报考公务员的方式转变身份,可以进入街道工作,还有很多晋升的渠道,这也给了我们很多的力量和希望。我在这个地方工作,有一种被认可的感受。但我们一个社区8000多人,2000多户,社区安保队员和社区干事,很多工作也是需要他们,他们的力量也是必不可少的。他们在社区干了这么多年,可能就会有职业怠倦,这也是需要考虑的。

敲黑板时间:社区究竟是什么区,居委会是什么会?

丁元竹: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城市居民委员会组织法》,居委会实际上就是社区的自治组织,就像《中华人民共和国村民委员会组织法》一样,(村委会)也是村民的自治组织。但是在实际运行中,居委会承担了很多街道甚至上游政府部门、还有属地单位委派的任务,就不只是一个自治组织,同时又承担了很多其他功能,和很多政府的职能交织在一起。这也是中国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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