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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百年回响]燕园里,五日两飞渡

2019-04-29 08:43:00来源:央广网

  编者按:邓中夏,25岁;朱自清,21岁;梁思成,18岁;周培源,17岁……100年前,在划时代的“五四”运动中,一群先进青年知识分子高张“民主与科学”大旗,成为反对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的先锋。

  “以青春之我,创建青春之家庭,青春之国家,青春之民族,青春之人类,青春之地球,青春之宇宙”。回望百年,青年的使命和担当薪火相传。在五四运动100周年纪念日来临之际,中国之声特别策划《青春·百年回响》。今天推出第一篇《燕园里,五日两飞渡》。 

  央广网北京4月29日消息(记者肖源)据中国之声《新闻纵横》报道,1919年,邓中夏25岁。5月1日,巴黎和会上“中国外交失败”的消息传到北京,国人无不震惊愤怒。3日晚,邓中夏主持了一场北大全体学生大会,并定于次日举行示威活动。4日,他和北大同学一起,参加了这场具有历史意义的反帝爱国运动。此后,由邓中夏领导的北大平民教育讲演团奔赴各处,以“青岛交涉失败之原因”“日本的野心和中国救亡的法子”等等为主题,发表演讲。邓中夏主张,知识分子“必须求为有学问的实行家,能实行的学问家,学行断无分开之理”。

  魏伟,今年24岁,北京大学法学院硕士,曾经的“北大山鹰社”社长。她作为北京大学珠峰登山队的一员成功登顶的日子,是2018年5月15日。对她来说,这次登顶,不在一刻,而是历时两年的过程。魏伟说:“攀登珠峰十万步,每一步都算数。我们的目标不是为了站在珠峰顶上给大家拍一张照片,说北大校旗上珠峰了,我们更想要展现的东西是在这个过程中的。”

  考北大难,还是爬珠峰难?这个生在秦岭南坡的孩子当年经历过多少点灯熬油的夜晚,后来就曾直面过多少生理上的挑战。躺在6500米的珠峰大本营,魏伟四天四夜没有睡觉。她说:“头疼到睡不着。很困,身体很困,意识很困,但是没有办法睡着。盯着帐篷顶上的一块太阳能电池板,最古老的催眠办法,去数羊,当时还不太敢数羊,怕肚子饿,想着羊就能想到羊肉。我去数太阳能电池板上的小格子,108个小格子。数了肯定不止108遍,也没用,睡不着。”

  6500米的大本营,用魏伟的话来说,是个出故事的地方。比如,登顶之前,他们在这里办了一场海拔最高的诗会。“远方”,触手可及。用魏伟的话说:“每一次的中国北侧的珠峰攀登其实都不是个人,这一支队伍是叫作珠峰中国登山队,是跟其他各个国家登山队并列的,其实某种程度上你就是代表着自己的祖国。像黄怒波师兄当年自己爬珠峰的时候写下的诗,‘寒夜,我的中国在我的背包中安睡。我是一个背夫,我无法后退。向上,我的中国绝不能滑坠。’你会觉得你出发冲顶之前,不是很空洞的冲着这个目标走,内心是很丰盈的。自然环境很恶劣,但是精神世界很丰满,真的是那种浪漫主义情怀。”

  然后是6900米,她是唯一的女生,她只有一个念头:下山。魏伟回忆说:“其实那个时候我觉得情绪是先于身体崩溃的。当时再往上,有一个垂直的90度冰壁,可能加起来几十步就可以登上去。你可能踩完每一步都没有力气再去踩下一步了,但是它也就是一百米。想回去,我们只能撤回6500米的营地才是安全的,这一段撤回去的路可能得走七八个小时。”

  氧气稀薄,魏伟还是在一瞬间算清楚了这笔账。她说:“到了8800米的地方,那个时候太阳出来了,你往下看,层峦叠嶂的山是在你身后的,有那么几分钟,其实是很沉浸在此刻的,这些山在你周围,见证着你的一段旅程。真正你爬上珠峰、登到了珠峰顶上的时候,你是看不见山顶的,只能看见你走到山顶的这一条路。太阳升起来,把整个珠峰的山体投射到另一侧的地平线上,它的顶就是你现在终于到达的地方。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你出发的地方,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轮回。”

  那一趟,魏伟和队友们带了两条标语:一条是“团结起来,振兴中华”,另一条是“北大精神,永在巅峰”。背包里,有国旗、北大的校旗,还有山鹰社的社旗。魏伟说:“当时我们在顶峰,几个人集体喊了山鹰社的社训,最后一句是‘融鹰之神在山巅’。我们当时真的是在世界最高的山巅喊出了这句话。大家喊到最后一句的时候都是哽咽的。”

  而魏伟一再说的是,山下才是他们真正的生活,“你把这件事做成了,你的人生路还很长。如果它成为你人生的顶点,那你活得也太失败了。”

  这一两年,魏伟常受托给小朋友们讲她登山的故事。她喜欢这样的分享,尤其喜欢看小朋友们听故事的时候,眼里的亮光。魏伟说:“看到那些小朋友的反应还是挺感慨的。你能看到他们眼里有光,他们有那种向往,并不是说他会给自己立个flag要去爬山,而是他会因为你的这一个小时或者两个小时的分享而变得坚定一点,或者说你的一些经历和一些话可以在他心中有一点波澜。”

  再过两个月,魏伟将从北大的学生变成北大的工作人员。她觉得,自己跟“园子”很投脾气。是的,她喜欢把她的学校称为“园子”。“我们从来没有哪一堂课讲过什么是兼容并包,你应该怎么样、不应该怎么样。但是你在这一片‘园子’里生活,听着感受着这些故事,也在写着你自己的故事,它就是一种传承。”

  她说的“故事”,有百年前谢绍敏咬破手指、撕下衣襟,血书的“还我青岛”四个大字;有罗家伦站在长桌前,一气呵成的《北京学界全体宣言》;也有在组织领导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和省港大罢工后,不满39岁的邓中夏高呼“中国共产党万岁”走向刑场的英勇定格。他们的名字,被镌刻于一块心形的石碑,立在园子深处。六年学生时代,魏伟曾无数次从这块纪念碑前路过。她说:“即使我们现在身处和平年代,有着很丰富的物质生活条件,也一定要有自己的梦想,可能是做学术的同学想要攻克一个科研难题,可能是创业的同学想要研发一个新的市场……希望大家能够找到自己心里的那座珠峰。”

编辑: 高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