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数学是美术老师教的”，这两个著名的骂句，十余年来被广泛应用于对他人阅读写作和计算能力的攻击中。而在沈阳市铁西区重工一校，这话不幸成为现实。
该校学生家长投诉称，近一个月来，孩子班级的数学、语文课都由美术老师代课。校方对此解释是因为“存在教师缺口”，全校授课教师约30人，近两年生源递增，每年增长3个班，根据上级教育部门统筹，新教师在2018年9月份才能上岗，目前师资力量比较艰难。当被问及“美术老师能否胜任数学、语文的教学”，校方回应，这位美术老师是研究生毕业，完全能胜任教学任务。
根据网上公开资料，沈阳市铁西区重工一校大体是一所“小而美”的公办小学。30余人的师资队伍，因为个别教师休产假发生“十个坛子九个盖”的危机，我猜，校长在乾坤大挪盖之余，想的最多的是“可别再有人休产假了”。公立学校教师招聘，“钱”恐怕不是最大的问题，按照校方和铁西区教委的表述，招考流程、编制解决的过程中，重工一校并不掌握最大的主动权。当校方的权限被牢牢圈定在30名在任教师的范围内，当主科老师们已被上紧发条，绝望的校长其实仅有“求助”和“兼职”两个选择。这两条，学校都做了。
家长们的激烈反应更在情理中。谁不愿自己的孩子得到更好的教育资源？集体到学校“讨说法”的家长言辞中维持着理智，但背后露骨的逻辑是不配。
应试教育时代过来的我们，大都经历过“副科由主科老师教”的情况，数学老师兼职讲讲科学，生理卫生课语文老师风风火火进来把门一关，作为学生的我们，当时想必有点失望，但从没有人另辟蹊径问一句，她讲得了这门课吗？年轻如中小学生，也心如明镜，当时的大环境下，有的科目必须吃深吃透，而有的科目，不就是照着课本念一下吗？
为什么语文数学高于体育美术？为什么前者教师跨界至后者没问题，反过来就引起轩然大波？当我们在二三十年后重问这两个“为什么”，答案反转。这是隐晦的双重歧视，首先对学科，其次，是对弱势科目教师的教育背景。
所以，校方的回应“这位美术老师是研究生毕业”，直接击中了家长们的胸口。这时代，的确不再是体育老师读不懂阅读理解、美术老师解不出方程的时代。小学教育，对老师的最高要求在于文化积累吗？恐怕教育方法的选择、学习习惯的熏陶要重要得多。
根据教育部2014年起实施的“卓越教师培养计划”，“卓越小学教师”的培养目标是“热爱小学教育事业、知识广博、能力全面，能够胜任小学多学科教育教学需要”。重工一校迫于时势、却迎合了大势，让人哭笑不得。当有更多学校将受过良好高等教育的小学教师推至“多科”的讲台，才可算是进步。而更大的进步当然是，家长能坦然面对数学课上的美术老师，以及为孩子上不足体育、美育课程着急上火。（记者沈静文）
《西藏时光》 第二集：小活佛
